一模一样的女人(2 / 2)
沐灼一把拉开红衣便要往院内走,临行前落在阮瑟伤口上的目光犹有不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只顿了顿,转头对墨雪吩咐道,“你先带她回去。”
阮瑟抬起头,心脏仿若被石磨碾过的痛,她本不愿失态,可还是忍不住出了声,“你真的没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沐灼看了她最后一眼,拧着眉,可还是头也不回地带着红衣离开了。
……
阮瑟沉默地坐在床沿,一边的胳膊被夹板固定着,软塌塌地垂在一旁。
她生出一种奇怪的幽默感,似乎很长时间以来,她便一直没能离开病榻,于是她笑着对墨雪说,“我还不如搬去珏哥哥那里,省的他一日三趟地跑。”
墨雪只一下下地拍着她的手,“会好起来的,瑟儿,你不是一直想下山去玩吗?等你好起来了我便带你去,我们去游猎,打来野味吃酒。”
阮瑟笑了笑,“现在允我吃酒了?”
“嗯,等你好起来,”他摸了摸她的头,嗓音柔软,“瑟儿,快点好起来。”
“罢了,我才不要呢。”她扯着墨雪的衣袖摇了摇,“阿墨,我困了,醒来的时候想吃城东那家铺子的饴糖,好不好?”
墨雪皱了皱眉,本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她笑得一派明媚,到底还是败下阵来,眷恋的捏了捏她的手心,“好,都依你。”
他走了。
阮瑟望着那道人影出了门,她带着笑意的眼睛中浮现出一片茫然和悲哀,眼眶泛起了薄红,那一点淡淡的笑意被冻结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墙壁,对着识海中惊昼留下的那一片空荡荡的灵力说话。
“我不难过,我真的一点儿也不难过。”
“他只是不肯见我,他只是……将对旁人的爱短暂地投射到了我身上。”
“他只是不爱我,可不爱又不是一种错,他不爱我,我又不是活不成了。”
故作轻松的话语似乎是在对自己说,可一滴一滴的温热仍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她低下头,用手背抹去。
“我本以为,这么长的时日相处下来。哪怕对彼此而言什么都算不上,至少也值的一句道别。”
她挤出一个笑,可那笑容实在是难堪,于是她用手捂住了脸,她弯下腰,将脸埋在了手里,肩膀耸动,好一阵才堪堪止住,似哭似笑地说了一句,“罢了。”
那股灵力无法回答,只能温柔地冲刷着她。
随着这句话,她慢慢地坐起身,拿开了手,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做事总要有始有终的。”她唤来侍女,将床头插着海棠花白瓷瓶递给过去。
“将这个送到沐宗主的院子里去。”
侍女答了一声“喏”,举着瓷瓶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