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时光深处的回响（2 / 2）

少女头发散乱，捂着一边脸，眼睛漆黑去深渊，凝视着那几个少女，还有隔壁班的班草。那个少年，起初报复的快意已经消失，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因为这几个少女做的有些太过火了。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师雨欣，从而安慰一下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毕竟，自己从来都是被人追，终于舍下脸面去追一个人，却被无情拒绝了。破碎的不光是向来享受赞誉的自尊心，还有精巧营造的良好人设，报复的恼火吞噬了深刻的爱意，他找来了几个向来对她深恶痛绝，并且喜欢着自己的少女。最主要的是，出身普通的师雨欣绝不敢报复，因为这几个少女的出身远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就连他只能小心翼翼在她们中间寻找一个平衡。

可没想到，此刻的她犹如一朵快要凋零的花，纵然如此，也不惧狂风暴雨般的拳脚和辱骂。这些对她来说，丝毫算不上是伤害，尽管已经经历了好几次，她也会藏起心思，再面对他时，还是那副微笑的面容。

她请求撞见霸凌场景的于向不要告诉方旭一，后者默默隐忍着，遵守着师雨欣的意愿。罗涓涓对此不以为意，只是条理清晰地跟于向分析情况。

“她们你是惹不起的，你又不是什么有能量的公子哥，也别指望我帮你，这件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想冒出头，就会有无数人想要把你打压下去。如果你想在这个学校继续学习下去，过得舒心一些，就当没看见，也别多说话。毕业之后，这个世界很大，你想干什么都行。”

于向内心饱受煎熬，他一直想把这件事告诉方旭一，可他不敢打破这所学校的墨守成规，只能躲避着方旭一，一直到毕业。

不过，期间他曾向班主任报告过，但她并没有表现得很热情。她是这项职业优良的从业者，无数学生以优异的成绩走出校园，于向也是其中一个，但那时候的事成了他的心病。他明白，舍弃掉一小部分人，就能换来最高的业绩，也能稳住大环境。无论是师雨欣，还是之后陷入迷茫的方旭一，都是牺牲品。无论如何，一个高压的环境里，总是需要一些出气筒的。他确实管不了，只有自保。

可是，他没想到，师雨欣竟然真的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忍一忍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如此愚笨，走向冲动的末路？于向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被侵蚀了。师雨欣死后，他必须切断与方旭一的一切联系，以免破坏掉氛围，让自己陷入这场漩涡当中。

“原谅我吧，方旭一，我没办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因为罗涓涓的关系，学校里其实没人会把于向怎么样。她知道一切，但向来抽身物外，只做自己的事。她也知道师雨欣一直所面对的，可是她并不想制止，因为她与那几个女生交好，另外，她也知道于向内心的想法，所以不光纵容，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她想逼走师雨欣，可后者的选择却如此激烈，属实是给学校、老师、同学们惹了大麻烦，这样的人，向来都是规则的破坏者。跟那个傻子方旭一一样，明明就是互相喜欢，可还整得像是偶像剧，搞什么纯情暧昧？喜欢就握在手里，不喜欢就丢掉。感情就是这么简单。不然，只会像那对苦命鸳鸯一样，弄个阴阳相隔。

只是……

她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方旭一？宁愿死掉也不离他远点？罗涓涓想不明白。

真是傻到要死，美好的人生还在后面呢，没什么是不可以为此隐忍、为此丢掉的。

“没什么是可以丢掉的，为人最真挚的情感，或者其他什么。我始终觉得，无论如何，人还是要保留一些纯粹。”

师雨欣的手指很疼，但好在没留下明显的伤，所以方旭一没有发现。他浅淡的有些害羞的表情，是她坚持和隐瞒下去的理由。不光是自己，她也想为他保留下一丝纯粹。在之后很久，这也是方旭一一直笃定且坚持的。

如果还有其他什么理由，于公于私她都不好再多说了。一切都快要结束。只是这样就好。

弹琴时她忍着疼痛，在心中许下诚挚的愿望，看向琴边沉思的少年，悄悄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