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雪散（2 / 2）

诡道子心想，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错了。

“求求您……”令晓生说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抬头望向诡道子，他的身体在颤抖，就连声音也逐渐变得微弱，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诡道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令晓生。

晓生的双眸已失去色彩，就连话语也不再留有丝毫情感，可即使这样，他也依旧选择向诡道子，选择向眼前这位古怪的男人求助。

“你，想活下去吗？”诡道子笑着问道。

听到诡道子的话，令晓生却沉默了，他低下头，盯着怀中已死去的婴孩，最终痛苦地闭上眼睛，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好在，对方有足够的耐心等他。

但，也只是片刻，少年便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不知道。”

令晓生抬起头与面前的诡道子对视，可随着话音落下的一瞬，他那仅剩的右臂却是松开来，任由那具幼小的尸体从怀中滑落入雪中。

而接着，他伸出手紧紧攥着诡道子的衣袖。

“请您告诉我，该怎么做才好？”

令晓生的声音在颤抖，滑落的泪水打湿了他那被鲜血所染的脸庞，在诡道子看来，少年仿佛随时都会死去，却依旧坚持到现在。

是什么在支撑这孩子？

诡道子忍不住这样想，他盯着令晓生，回想起少年之前所说的话，看着对方这副可悲的模样，却又大笑起来。

诡道子伸出手，死死掐住少年的脖子，弯腰俯视着令晓生，随着五指幻化作利爪，面貌幻作妖鬼，他开口向其质问道：

“你想好了？当真要把命交给我？”

听到对方的话，令晓生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我更希望您能杀了我。”

说完，少年便彻底闭了眼，再无一丝生气。等到诡道子松开手，眼前的令晓生就此随风摇晃起来，任由风雪打去脸上的泪滴落入血中，而之前死死攥着诡道子衣袖的手臂，也缓缓垂落下去，接着整具躯体随风倒下。

他死了。

诡道子就站着，盯着死去的令晓生看了许久。一直到风雪皆散尽之后，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将这具尸体带了回去。

“真是可悲的种子呢，不知能否结出好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