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河边的风吹在艾华的脸上，夜晚的河风总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鼻腔总是萦绕一股水的清新味儿，可以在河边看见钓鱼的中老年人。市里在这里开发了一条长长的河风之景，人们统称为沿江风光带。夜晚散步的人们总是喜欢在这里，有一些浪漫的年轻人，拿着一个巨大的音响一个话筒，唱着赵雷，周杰伦的歌。许多人驻足在此，聆听者有心总会借着夜晚的河景，想起过去许多的事情的。小朋友就喜欢在河边一个巨大的广场上肆意玩耍，有拿着发光的弹弓向着天空射去子弹的把戏。一些精明的老板也会在广场上摆上几台炫酷的电动小车，惹得小朋友们羡慕，拉着不情愿的家长坐上电动车。一个夜晚就会有许多的钱进入这些精明老板的口袋。还有勤劳的人，买着最近流行的水果捞，还有过去的人最爱吃的豆腐脑。艾华站在河岸边看着河里的水飘飘荡荡，风轻轻地吹着水，好像两者之间相互拥抱在一起，像是夜晚的情侣。河边一些幽静的地方，像是人工的草地上，河边的座椅上，年轻的男女总会借着夜晚的劲头抒发自己的爱意。河边这个老头惹得艾华的注意，这老头穿着件单薄的衣服，洗的发白的黑色短裤穿着，脚下又是一双黑色的皮鞋，手上的鱼竿也颇有意思，大概应该是老头自己做的鱼竿应该是竹子，鱼线的前端是一根弯曲了点铁线，看起来也很久了，后端是一根长长的丝线，看起来很柔软，但是丝线的尽头又缠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鱼钩，鱼钩上挂着像是蚂蚱之类的昆虫。神奇的地方在于，老头选钓鱼的位置也十分意思，搬着个折叠的小凳子，在水流略显湍急的地方，老头勾着个背，把鱼竿靠在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上，嘴里时不时哼着一些小调。“老爷爷，你这鱼竿倒是有意思。”艾华说。老头往后看了一眼道：“自己做的鱼竿，自然是有点意思。”“哈哈，您这说话也有意思。”说罢，艾华一屁股坐在老头旁边的石头上。“钓到鱼了吗？”老头摇了摇头，他带了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满了河水但是没有见着一条鱼。“今天运气不好，钓不到鱼了。”“我看是你位置没选对。”艾华摆手道。“这水流这么湍急，鱼儿大概也不会网这里钻吧。”老头看了看钓口，又将鱼竿往河里甩去，说：“这湘江河的水算不上清澈，但也算不上浑浊。可是这激流的地方，水却是十分清澈的，你看越湍急的地方，鱼的生命劲儿也越强，自然的来说对于食物的欲望也就越强。”艾华钓过鱼，但经验不多听老头的话也只是觉得有点道理，点点头算是赞同的老头的话了。“现在是淡季了，夏天的时候鱼也多一些。不过我也不是为了钓鱼而来的。”“不是钓鱼那是什么？”艾华略显的好奇。“这湘江河一到这个季节春靠近夏的时候，天气会略显蒙热，你看看这河里有这么多人洗澡，我原先是干救生员的，看到有人要是出了事，我还能救他们一命。”“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老头的目光好像顺着艾华的目光向河的方向飘去，手往裤袋里摸了摸，还像遗憾似的又出来，这才说：“有烟吗？”艾华掏出芙蓉王递给老头，老头狠狠地吸上一口，顿时眼前烟雾缭绕，他指了指这河：“原先，我老弟就死在这河里。”“淹死的？”“淹死的，我那时候不会游泳，我看着他在河里淹死的。那一天是我喊他去河里洗澡，他本来还不想去的，没想到后来……”老头喉咙好像被什么膈住，咳了咳嗽，扯着嗓子又往河里吐了口水。“哎，我老弟死的早，八岁的时候吧，年纪还那么小，我对不起他啊我想了很多年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这么下去了，于是我退休后，每天晚上我就呆在这个河边我想如果我多救一个人，我心里那种难受…也就不会那么强烈了。”
艾华不再说些什么，没有什么漂亮话可以去安慰这样一个老人，死亡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我们往往是能捡起与死去的人的记忆，不要忘记那个人，忘记了他就真的死了。艾华站起身来，跟老头道了声再见，老头谢了一声感谢艾华的香烟，艾华笑了笑说不用客气。他继续往深的地方走去，那是河边人不常走的地方，艾华也常在这边走，这里的风相较于广场的风，多了些安静，对了些令人心底发慌的孤独感这种感觉令喜欢安静的人打心底的喜欢，而喜欢热闹的人来说就不那么好了，艾华觉得口里有些不是滋味，刚才给老头烟的时候他也没抽，他心里默默想着一些事情，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江湖的侠客一般，了然于身，江湖上的侠客都是独自一人，而他也是只有一个人了。芙蓉王这烟还是不好抽，艾华这么想。湖南人大部分都抽这类烟，但是艾华还是觉得少了些味道，比起芙蓉王利群好像更符合他的口味。烟的刺激感还在他的舌尖回荡，眼前又多了一个年轻女子，看起来好像比艾华还要小点。应该是个大学生之类的吧，艾华想到，步伐渐渐放满慢了些，艾华仔细打量着女子。样貌也许因为太黑了，也或者距离太远了艾华看不清楚，穿着上倒是看着时尚。脚下是一双耐克鞋子，不过头发略显的糟乱了点，模糊的脸艾华看不清但是却觉得有些憔悴。艾华想起现在的大学生学习压力也会很大…还没想完，就听见扑通一声，这女人已经跳下了河，按照这水的汹涌程度，用不了多久这女子就得被冲到几百米去。
“我靠嘞，搞什么这是啊。”艾华一脸懵逼，但是脑子没有多想，好像老头的话给了他一种奇怪的催眠，他一个健步往河里冲了下去。那可是一条人命！艾华这样想着，可是在河里蹬了几下之后，这个糊涂蛋才想起自己压根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