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一代宗师（2 / 2）

眼前血淋淋的现实让他幡然醒悟。

电影里说的传统功夫点到为止都是假的，哪有什么止戈为武，以德服人的切磋，都是电影编出来的童话罢了。

国术是杀人技，不是小孩子把戏。

莫林真的后悔了，他现在痛得生不如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往他肺里扎针，扎成一个破烂的风箱在往外呼呼冒气。

他听到死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是一双运动鞋碾碎无数落叶的声音。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莫林颤抖的声音充满绝望。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非要对他赶尽杀绝。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我今天要是放过你，拿什么回武行交代。”马尾姐冷笑一声。

“谁？”

“我蹲你蹲了三天，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

莫林脑中闪过一道惊雷。

原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人蓄谋已久的。

假装坐在长凳上喂鸽子，假装和他邂逅，为的就是把他骗到人迹罕至的树林里。

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

这是谋杀！

可他不明白，自己就一穷学生，到底招惹了什么大人物，才引得这样一个杀手来要自己的命。

马尾姐似乎不想让他做个糊涂鬼，提醒道：“别说我没让你死个明白，你自己偷学了多少武功，心里没点数吗？”

“偷学武功？”莫林不敢相信，难道因为这点小事，就有人要他的命？

马尾姐两手环抱于胸，冷漠地俯视着他：“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武行自古有祖训，真东西不外传，你一个外人，不曾拜师，却把形意八卦的内门功夫学了个遍，这不叫学，这叫偷，你犯了我们武行的大忌，这事要是传去去，武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她一字一句，鸭舌帽下的眼神凌厉起来：

“我一个老前辈曾经说过，人犯了错就应当受到惩罚，当断手的断手，当断脚的断脚。如果有人可以犯了错而不受到惩罚……后面的我忘了。”

马尾姐把鸭舌帽取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不耐烦地说：“总之赶紧的，按江湖规矩，给你个留遗言的机会，有什么后事要给家里人交代的，快说，我赶时间呢。”

“我不信！”莫林咬牙忍着疼痛，艰难地撑起身子，匍匐在地上，抬起头来仰视着她：“我不信武行就为了这点小事就要杀我！不知者无罪，你们话事人是谁？你把我带去见他，我要亲自和他解释！”

“没那个机会的。”马尾姐语气冰冷，摩着拳掰着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带个活人回去太麻烦了，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莫林拼命摇头：“别别别，我保证不反抗！你要不放心，拿刀架着我脖子都没问题！”

马尾姐掏了掏耳朵，只觉得他聒噪：“你烦不烦啊，我就当这是你最后的遗言吧，实话告诉你，武行的老东西们派我来，是为了让我把你带回去，你要是乖乖认个错，兴许老东西们一高兴，收你为徒，让你成为武行的人……哦，不对，做武行的狗。”

她蹲下身子，视线与莫林平行，犹如盯着一只乞人怜悯的野狗，眼神里充满厌恶：

“但我改主意了，你还是死在这里比较好，我可以允许你反抗得激烈一点，这样你的死会比较像一个意外，我可以回去跟武行的人说，你小子很有骨气，宁死不屈，你说怎么样？”

莫林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趴在地上的四肢都在颤抖，“我，我没有，我可以跟你走的，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为武行效犬马之劳，我也可以爱武行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不可？”

“因为我觉得，你看我的眼神有点恶心，太猥琐了，我很不舒服。”

风中摇晃的树枝撒下缤纷的灿黄，每一片枯黄的落叶都饱含着肃杀。

“所以我要杀了你，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