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一眼定诊，鉴定为幻（1 / 2）

“姓名？”

“莫林。”

“性别？”

“你是指生理的还是心理的？”

“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保健老师半翻白眼。

“您这不是和我开玩笑吗？你看我长得像女生吗？”

莫林抬起头，指着自己的脸反问道。

这副面孔第一眼看上去确实不太容易被误认成女生，至少自打他初中毕业剪短发开始，这种误会已经很少发生了，代价是“清秀”这两个字与他绝缘，取而代之的是颓废与阴郁。

一副黑框眼镜固定的厚厚镜片中折射出一双好似因纵欲过度而无精打采的眼神，头顶上是一片卷曲的乌云，又像是被狗捣过的黑色鸟窝，乱成这样的原因无非是他经常洗完头没吹干就往枕头上一躺，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头发已经乱糟糟了，洗脸时随便沾点水往脑袋上一抹就匆忙出门，再经过自然风的鬼斧神工，便雕琢出此等狂野的艺术效果。

保健老师放下手中的登记表，略带鄙夷地分予他一些目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莫林答：“我眼睛里好像出现幻觉了。”

“幻觉？”

“怎么说呢，我能看到一些漂浮在空中的文字，能看见，却摸不到，别人也看不见。”

“哦？”保健老师握拳托着腮帮子，摆出一副“我很好奇”的样子，追问道：“能否举个具体的例子？”

“就比如……”莫林视线下移，指了指：“我现在能看到很多字在浮动，而且就在你膝盖上。”

保健老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膝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疑惑道：“我膝盖上也没写字啊？你能看到什么字？”

莫林回答：“正正正正正。”

“正正正正正？”

保健老师想一会，脸色微微一红，顿时反应过来，又气又好笑：

“谁一身正气呢？又欠抽了是吧？”她反手一个巴掌佯装要打过去。

“姐我错了开玩笑的……”莫林下意识遮住脑袋，“你听我解释，我真没骗你，刚才上课的时候我确实看见幻觉了……”

五分钟之后，等他解释完过后，保健老师微微低头若有所思，然后又抬起头，仔细观察着莫林的面相。

“你最近是不是精神萎靡不振？”

“是啊，你怎么知道？”

莫林：“？？？”

保健老师拿着笔在纸板上写了一大串，撕下来递给他：“别瞎想了，你这个年纪的男生有这种行为属实正常，要是学习压力太大的话，建议换种健康的发泄方式，比如多运动，多打打篮球。”

莫林接过来一看，一纸诊断书上赫然写着：

一眼定诊，鉴定为学习压力过大，用眼疲劳导致，建议补充维生素肉蛋奶，每天早上一杯牛奶两个鸡蛋……

莫林还没看完，保健老师就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推着他就往门外赶，好似急着打烊。

“别瞎想了，注意休息和睡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学习落后了可以补，身体熬坏了可就难补回来了。”

莫林拿着诊断说明，回过头时，保健室大门已经关上，可他还是不太放心，敲了敲门。

门里的保健老师才刚关门送客，就早已悠然自得坐在椅子上，一边用手机看电视剧一边嗑瓜子。

结果门外又传来莫林的声音：“喂，老师，就这么简单？你确定？要不你再给我检查检查？实在不行咱多唠会儿啊。”

莫林“咚咚咚”敲完门，保健室大门打开一条门缝，露出保健老师那张无可奈何的脸：“我倒是想陪你多聊一会儿，可我不是心理医生，又不是按时收费的，拿那么点死工资混日子，我不就图一个清静吗？再说跟你这种满脑子猥琐思想的青春期小楚兰又什么好撩的，拜了个拜你。”

砰！大门紧闭。

“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用上班时间摸鱼追剧，楚兰怎么你了，楚兰吃你家大米了？这个社会怎么到处都充斥着对楚兰的压迫？气抖冷。”

…………

莫林离开保健室之后，回教室的路上一直低头琢磨着刚才的事。

“用眼过度，学习压力大……难道真是这个原因？”

用眼过度倒还有点道理。

只是学习压力嘛，莫林的确没怎么感觉到过。

在学习成绩方面，他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严苛的要求，上不去下不来，每门能混个及格回去应付二叔就行，主打的就是一个摆烂。

尽管老师也曾不厌其烦地把他喊道办公室谈话，无非就是劝他多点上进心，现在不努力，以后毕业了只能进电子厂拧螺丝之类的话巴拉巴拉……

而他每次都只会回答一句：“啊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