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乌云惨淡》(2 / 2)
丁途双脚发软,坐在平日里全家一同吃饭的长凳上,就在前日还是一家连带陈述七人,其乐融融。
今日好像天塌下了一角。他颓坐在长凳上,思考为什么陈述什么都不和自己说,思考为什么自己昨日在书院耽搁了没有回到家里,没有保护好娘和小妹。愤怒这群官差的行径!恨不得当场将他们统统撕了!往日遇到事,自己都是去找陈述帮自己出主意,可他现在!他现在去到哪了连句真话都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办
今日原本是书院休沐的时候,丁途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夫子屋前,王子恭诧异的看着这位平日里大大咧咧、脑袋确实不太灵光的弟子出口问道:“丁途?怎又来了?”丁途双腿重重的跪在地上对着王子恭行礼:“夫子,求解惑”
丁途于是将夜里家中发生的事情全与王夫子讲了一通。
王夫子右手扶额,叹息:“哎,若是没猜错的话,你的那位述哥儿应该和前几日一把火烧了食为天的人牵扯的不浅”
“他早早的走了是在保护你家,唉,是那官差实在是可恨,以公谋私抓了你的父亲。”
“你如今好好的回家照料你的家人,我今日便写上一份讼书明日便到景城的衙门处为你父亲击鼓鸣冤。”
丁途现在双目无神,披头散发,似是听懂了,对着王夫子重重的再行了谢礼,便转身离去了。
王夫子看着他这般模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浓厚的乌云,已经再一次笼罩到了整个景城,十几年前的那一场乌云到了今日依然覆盖在他今日的心头。
王子恭研墨,洗笔,铺纸,提笔,成书,笔走龙蛇,气宇轩昂,刚劲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在宣泄着多年来的郁结。
城中狱,如今算的上清净。
往日中有着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咒骂声,叫的是不能再遭受痛苦,骂的是狗官陷害自己锒铛入狱。丁晃被七荤八素的捆在审讯犯人的柱子上,后背上是一道道惨红的伤痕,林秋正提着长着倒刺的鞭子,一道一道的甩在丁晃身上,每一鞭下去,便会从丁晃的皮肤中,血肉中抽出一部分的残破血肉,每一鞭下去,林秋还会将鞭子往一旁的盐水桐中浸泡片刻再提起甩在丁晃皮开肉绽的背上。
林秋看着丁屠户痛苦不堪的模样大笑:“哈哈哈,你曾经的威风去哪了?当时我不过是在你那摊位周围与小娘皮嬉闹!怎么轮的到你出手教训我害的我颜面扫地?哈哈哈哈”说罢又是一道狠狠的鞭子抽在丁晃的背上。丁晃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怎么能睡呢?”林秋提起那桶因为沾染鞭子上的附着鲜血已然变成淡红色的盐水,另一只手将丁晃的脑袋提起,将桶中的盐水与血液全部灌进了丁晃的鼻腔。
丁晃几乎要被这股盐水所呛死,开始剧烈的咳嗽、抖动,原本刚猛的外表已经变得虚弱不堪,但是醒了过来。只听的林秋继续说道:“我还没审你呢?着什么急?”又将剩下的盐水泼在丁晃的背上,冲洗着在脊背上的伤口、血液,又是阵剧烈的抖动。
“你看你多壮实的身子,我总觉得我这鞭子抽下去会遭你那浑身子肉卡着呢”
“好好洗洗,可别满身血垢的。”
原来这一通下来只是林秋个人所为的私刑。
“好了,你就说说你家中的那位送肉货的少年?不说的话你怕是走不出这城中狱哦”
丁晃气息微弱,口中喃喃,林秋兴致盎然的凑上去听他嘴里说些什么:
“操你妈杂种”
林秋笑容更甚,莫约半个时辰后转身出了审讯的屋子,外头站着的便是司狱官王屯。
“大人,他嘴倒是很紧,但是嘴越紧,就越说明那个小鬼有问题,我们的推断没问题”王屯微微点头,林秋继续说道“只不过,在下并不明白为何一件纵火案会引得如此关注?”
王屯瞟了林秋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林秋眼神依然恭敬:“是。”心中却是给老子摆什么官谱?你娘的
“大人,不知这丁晃该如何处置?”
王屯略微思索:“罪不至死。”
林秋颔首,看着阴暗的地板,开口回复道:“是。”
罪不至死,该如何?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