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严公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阳光栖停在我俩之间,寒凉的晨光中突然有风吹了进来,这个陌生学子就站在晨曦中看着我,冁然一笑,九月初至,属于我们的故事悄然而至。
“在下姓池,名峪得,本江南人也,自幼举家迁居京都,年方二十一,希望有幸能认识一下严公子。”
他眼神静定,晨光照在侧脸,笑着对我说:“江南严氏,和我家是故交,严公子,以后请多指教。”
“不敢当,此后还指望池公子多多照应。”
卢怀方的目光一层一层越过山重万水与我交会,尽是惊恐和慌张。
等池峪得意犹未尽的离去,卢怀方才焦急的问我:“严兄,方才池峪得和你说了什么?”
“没讲什么重要的,都是套近乎,拉关系的话。说池家和江南严氏是故交,仅此而已。”
“严兄,你错了,大错特错。”
卢怀方慞惶失次,额头的汗水配合着滚动掉落,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惶恐的说道:“你都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池峪得根本不屑巴结你,池党是当朝第三大党,把持朝政,翻云覆雨。池党领袖的二儿子就是这个池峪得,他向来不会巴结任何人。相反,当他想杀一个人的时候,却偏偏总是笑脸相迎,毕恭毕敬的。”
我看着卢怀方郑重其事的讲话,心里却出戏的想卢菱玥,仿佛现在就在海边陪她一起看星星般美好,不知不觉消弭了眼下的烦恼,偷来了浮生半日闲。
转眼间,池峪得又和赵廷之泛泛而谈起来,交谈正好是我能看到的范围,声音凑巧是我能听的程度。仿佛是一种有意的布局,似乎在埋下一个特意的伏笔。横在我心头。
他们身前身后,似有烟雨弥漫。
“峪得老哥,你看上的那幅画,我派人拿下了。”
“哈哈哈,廷之老弟,我当时就随口一说,你怎么放心上了。”
“不值几钱,我又不好古玩,留着也没用,不如送给老哥你吧。”
“那好,我也送你几个字帖吧。”
他俩会心而笑,刹那的美好洒在两人之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
聊到半晌,池峪得突然跨出了唐突的一步:“廷之,凭我们的关系,我想打你一巴掌也是可以的吧。”
话里话外平添一种玩笑意味,可池峪得的表情却如此认真,明明之前聊天还是嘘寒问暖,风轻云淡。
赵廷之只是傻笑,对于池峪得的玩笑,说什么都有点多余。多年的交情,就一个笑容,仅仅一笑就能泯恩仇。
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池峪得突来的巴掌,重重落在赵廷之脸上,没有半点征兆。这一巴掌,打在了赵廷之高贵的自尊之上,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他的腰压得更弯了。却没有任何表示。
学院内,虚实交映,我看见太师被难缠的学子围住讨论问题,斜插在两个之间的学子,仿佛不约而同挺直身板截断其他人的视线。
轻蔑如潮轻拍沙滩,只留下低沉的嘶声,脆弱的秩序,薄得像纸一拉就断。
就在时间凝固的几秒,低吼的叫声突然传来:“那边的几个,都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