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山（2 / 2）

“原来师傅早已将无定刀术传给我了，多年来的苦修便是为了此时将无定刀术融会贯通，这刀术当真玄妙，再配合诡秘灵巧的逍遥游，可破世间任何兵器，着实厉害！再有几日，我来到这里便整整五年了，如今练气真解也已经达到瓶颈，况且按照师傅所说，我所欠缺的时敌对经验，想来也是时候该下山了！父亲，母亲，小离，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早些找到那群贼人！”

想到这里许念一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无定，收回心神后便向着破庙走去。

白念恩此时正躺在一把藤椅上摇着蒲扇闭目养神，这把藤椅是许念一几年前用半山腰收集来的藤条制作的，至于制作的方法自然是跟着孙虎的母亲顾大娘学的。

这藤椅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但用料扎实，坐起来也十分舒适，白念恩便常常在庙内躺在藤椅上看着许念一在严寒烈日下修炼。

许念一走进庙门后，便来到了师傅身旁，尚未开口，便听到师傅慵懒惬意的声音：“小六，刚才动静着实有些大了啊，日后还需注意收敛气息，控制周身真气鼓荡，后天罡气现在能收发自如了吗？”

“师傅，小六现在已经能够随意收发体内罡气，无定也已经能控制自如！”

“那便下山去吧！”

许念一听到师傅这番话后一愣，再一思索之下便明白过来，师傅早就看出了自己想要下山的念头了！

听到师傅的话后，许念一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中也禁不住湿润起来，忍不住发出一丝细微的啜泣声。

坐在藤椅上的白念恩听到许念一的动静后，眼皮微动，但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淡淡说道：“小六，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么大个人了还哭什么鼻子！前些年师傅还在流浪的时候，听人说过一句话，‘江湖险恶，不行就撤！’，你记住，下山后一切小心行事，不要仗着武功高就掉以轻心，遇到难缠的对手，没有把握就及时撤退，保命最重要！”

许念一听到这话觉得有些怪异，没想到“江湖险恶，不行就撤！”这句话竟然会出自一向淡漠师傅口中，着实有些滑稽。

“不过，师傅一定是希望我能平平安安才会这么说的吧。”许念一这么想着，便微微仰起头，轻轻眨了几下眼睛，将险些要止不住流出来的泪水又倒了回去。

“师傅，那我明日一早便下山去了，我先下山去找虎子哥帮忙多准备些东西，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嗯，你去吧。”

春夜微凉，淡淡的月光披在了整个山头上，庙前的桃树上开满了粉色的桃花，微风吹过，带起了一阵沙沙的声音，也将几片桃花吹落在地上，融入了一大片粉色之中。

虫鸣鸟叫声在山林中此起彼伏，伫立在山头的破庙似乎也显得没那么孤独了。

庙内，许念一和师傅皆一言不发，对坐在饭桌前，一向沉默少言的师傅却在此时破了自己“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开口说道：“小六，倒酒，陪我一起喝上一杯。”

许念一给两人各自倒了一碗酒后，师徒二人一同举杯将整晚酒喝进肚中，之后二人便又不约而同地默默吃起饭来，许念一几次想要开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到了第二日，天还没亮许念一便下山了。

许念一这五年来一直靠着打猎也攒下了一百多两银子，于是拿出六十两交给了孙虎，请他帮忙置办些换洗的衣物以及米面腊肉等物，剩下的钱则是拜托孙虎隔些时日便补充些粮食帮忙送上山交给师傅，这六十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不是小数目，可够寻常百姓一家一两年的开销，但孙虎一家淳朴，又一起相处这么多年，自然可信！

许念一昨日便和孙虎约定好了今日清晨去他家里取来。

太阳刚刚升起，许念一便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回到了庙里，将东西轻轻放在地上后，许念一朝师傅的床铺望了一眼，似乎还在熟睡中。

许念一将背来的东西全部整理好后，便拿起昨晚收拾好的行李被在了身上，从钱袋里又拿出四十两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便转身走出了庙门。

似乎是想到什么，许念一又转身折返到了庙门口，看着师傅熟睡的身影，郑重地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咚！”

“咚！”

“咚！”

缓缓起身后，许念一便转身离开了，就在许念一走到桃树下时，忽然听到庙内传来一个声音：“小六，早去早回！”

听到这句话后，许念一身形一滞。

呆立了片刻后，便笑着扭头冲着破庙用力回了一声：“嗯！”

阳光正好，少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