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永安城记二(1 / 2)
张家府中,张嵩一脸茫然的回到府中,刚进门,一侍女便以在此等候,施以万福后,便下达了家主的命令,让张嵩去书房寻他。
张嵩抱怨一声,刚在酒馆经历那件事后,张嵩感觉就和劫后余生一般,还没缓回来,结果自己刚进家门,就被叫去问话,造孽呢。
可张嵩也没办法,谁让是他爹呢,日后张家家产可都得他爹同意,才能交到自己手上,那些可都是自己后半辈子快意逍遥的保障,可不能少少一分。
侍女将男子带回书房前,便施礼离开,留下张嵩一人站着,苦苦犹豫着,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书房内,很是安静,说是书房,但其实就只有几本书,装装样子罢了,而这书房中更多的却是画卷,一幅幅他高价请人画的画卷,而画的内容自然都是那城门外酒馆女掌柜,痴情可见一班。
在永安城中,有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张家家主有着十二位貌美如花的妻妾,妻妾成群,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不,应该说是有名的花花家主。
满城人皆知张宗之风流,却少有人知晓,在张家最为危难的时候,是张宗一人取下那十二妻妾,一次次救张家于水深火热之中。
“人带回了没有。”张宗眼神没落,手中拿着他最为喜欢的一副画卷,细细看着,画卷上女子站与高山流水旁,锦衣飘飘,好似画中人,人中仙子,美不胜收。
“遇上了点麻烦,没带回来。”张嵩颇为无奈,他哪知道小小的酒馆中,会出现贾诩这号人物,虽然他不知贾诩的身份,但能呼唤那一百重骑,显然不简单。
“麻烦,什么麻烦?我派去跟你的人,都是我花钱雇来,永安城一等一的好手,就算武家那几个来了,就算杀不了,保着一人逃走也是没有问题的,我看你是压根没将我的话听进去吧。”
“父亲,我哪敢哪。”张嵩一脸的无奈。“我是好话说尽,坏人做尽,结果突然来了一队重骑,你派给我的那几个,估计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一队重骑什么来头?”
“不知道,好像和卢家有些渊源。”
张宗绕有所思,虽说对女子是真爱,但卢家却确确实实是他一心头大患,不除去,他寝食难安,而这一支意料之外的重骑,突如其来,会不会改变这场谋划许久的计划,他也不知,他只知这支骑军对他个人而言好,对张家而言坏,一时他又难以抉择起来。
还记得上次做这种抉择时,那的他还只是张家大公子。那一次的他,违背了内心选择了家族,他的前半生已在悔恨中度过,但这一次,他并不想重走原先的路。
张宗脸色一摸,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父亲在世时,总说自己考虑太多,思绪太杂,这也是马家家主一直看不起他的原因,认为张家在他手中,绝不可能振兴。
但这一次,他不愿多想了,救出他已经足够,想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他不会再去想家族后事。最后他屏气凝神,深吐一口气说道。
“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另外两家,知道了么。”张宗脸色阴沉,面对眼前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他心中甚是无奈。
“算了,近几日外面乱,你就呆在家里吧,我会命人看着你的。”
面对父亲的禁足,张嵩不仅不生气,反倒倍感开心,正巧张嵩感觉近几天运气不咋地,一出去就遇上这倒霉事,他还害怕父亲让他出去呢。
永安城卢府中,尽显颓废,了无生机,人丁稀少,落叶飘零,卢植似乎已经预料到三家的行动,早早的遣散了家仆,让家中的仆人都下了乡,诺大的卢府内,只有他一人独处在中央,坐在太师椅上,悠然自得,好似早就看开了一样。
卢府门口,贾诩,贾木等人带着几人,在客栈女掌柜的带领下,便装来到此地,目的便是为了见卢植一面。
女掌柜望着那块刻着卢府二字的门匾,略有出神,他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那许久未见的父亲。想当年自己不顾父亲反对,私自与男子结为伴侣,这些年来,可谓是不相闻问,互不往来。
贾诩率先一步走进府内,一副饶有兴趣的左顾右盼,可连个带话的也没找着。贾木连同几名侍卫紧随其后,目光紧锁,耳目四方,没有一丝松懈,而女掌柜只是出神的跟在最后。
贾诩几人在卢府中兜兜转转,也没找到一个人,好在,天不负有心人,一片枯黄的落叶之下,一卢植一脸的坦然,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还未等贾诩询问,老者便先人一步开口说话。
“来了?我这一条老命也不值钱,你们要直接拿去便是。”卢植冷哼一声,就如此坐在椅子之上,就好似彻底放弃了一般。
贾木几人见到此人如临大敌大敌,随即展开拳架,神色紧张,哪怕眼前之人,看似漏洞百出,看似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但身为一个将领的本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位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
卢植冷眼相对,冷哼一声,确实他的确有殊死一搏的想法,所以刚刚才会露出破绽,想以伤换命的办法,直接杀到那位公子哥的面前。
只可惜,对方竟然如此谨慎,见到自己的破绽,竟然连靠近都不靠近,着实有些有滑头。卢植站起身来,虽说这幅年老的身躯,有多久没有运动过了,卢植自己也忘了,但那些上沙场本领,可没玩。
卢植动了动筋骨,与贾木一样,摆出了拳架,杀机尽显,而在后方的女掌柜,也是满脸惊慌,自以为引狼入室入市,正要上去,却被贾诩按住,警告不要轻举妄动。
一人对峙数人,没有一丝怯懦,反倒有一丝决然。
而然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贾诩却放声大笑起来,走到众人前,卢植不明事理,依旧不改拳架,冷眼相对。
“卢大将军,可真是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啊。”
“怎么你认识老夫?既然认识,那恐怕也应该知道,像你这样的,老夫杀了不足千人也有百人了,还敢到你爷爷这来撒野?不知死活。”
“卢大将军的英勇神武,小生自是听过,不然小生也不会来此寻将军了。”
“说的这么好听,你不是来杀我的?”卢植有些疑惑,迟迟不肯动手,又如此好言,难不曾真不是三大家的人,虽说有些疑惑,但那份气势依旧不减,气撼天地。
“卢植听令。”贾诩从腰间掏出一黄令,双手奉于胸前,隆重敦礼。“今日我替陛下赐令,卢大将军还不快快领旨。”
卢植冷眼一哼,虽然收起了杀气,但还是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贾诩。贾诩一点通明,手中的黄令一甩,便落入了卢植手中。
卢植手握黄令,确认无误后,便打开看了一眼,数眼后,便收起了黄令又重新扔了回去。
“卢将军,这是要抗旨?”贾诩脸色微微有些变色,有些不解这位老将军的想法。
“我遣散管家,下放子孙后代,一人独守于此,为何?”卢植见来者,不是来杀自己的三大家族,顿时没了兴趣,拎起一壶酒,自顾自喝了起来。
“为的不就是等着那三家小兔崽子来这,爷这条小命等着他们来取,只不过他们取不取的了,还得看他们本事了,反正我的后顾之忧都已经安置好了,也要让这群在后面好吃好喝的富家子弟,见识见识沙场军士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