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今日有明月（1 / 2）
“全都莫慌。”“保护陛下。”
在苍乱的黑夜中，一道洪亮的声音镇住了扰乱，声如闷雷，不威自怒，发声者正是牛辅。
沐泽可不相信牛辅，面对着牛辅的好心保护，心中没有丝毫领情，脚步缓缓向后撤去几步，目光紧锁四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沐泽便会大步逃走。
但似乎这场妖风只是巧合罢了，沐泽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人靠近自己，相反牛辅连同几位得力干将，将沐泽刚刚所在位置围据在一团。
沐泽淡然一笑，一脸释然心中依然有了几分思考。“原来如此，看来是我高估自己了。”
片刻，一道火光急急忙忙从月色下赶来，大殿之中，数盏灯被一一点起，火光四起，正座大殿重回光明。
细细环顾大殿，诸位大臣都还具在，有的面色沉稳，立于原地，有的面露惊恐，身形已退至墙边。
牛辅脸色阴沉，面对沐泽的抉择，并没有发难，反倒是身边的几位干将，心生了不满，狠狠朝着沐泽瞪了几眼。
沐泽置之不理，若是大汉鼎盛之时，定要治他们个大罪。
只听一声颤声大喊，无数目光接壤而去，随着老者指甲方向寻过。那红布飘飘然然而下，原本应出现在案板之上的古剑，悄然不见，大殿内唯独多了几节枯树枝。
年迈且经历世事的老人，见到如此，那是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浊气困与心头，久久不能吐出。老者眼中，那天灾之年仿佛已重落人间，忧心忡忡。
最终，老者在一声声惨叫中，怦然倒地昏迷。沐泽无奈叹出一口气，神色自若，仿佛早在预料之中。
次日午时，太阳高照之时，杨彪才堪堪醒来，神色依旧难堪，浑身无力，太医说是心性受损，如今就连床都下不了，指着要见沐泽。
听闻杨太公苏醒，刚上线的沐泽不慌不忙的前去体察，进门前因为还没睡醒，打了个重重的哈切。
沐泽坐于床侧，望着虚弱的老者，心中一阵歉意。而老者请安过后，第一句话便是询问，那柄能给天下带来大乱的邪剑，有没有找到。
沐泽摇了摇头。
杨太公呼吸肉眼可见的便都紧促，可还是强行缓和下来，对着沐泽严肃说道。“我知道陛下对于臣的话，一直秉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此次还望陛下信老臣一会，为救天下苍生，定要在正午三刻前完成祭祀，否则天下大汉必然遭遇一场浩劫啊。”
来时，沐泽便已从侍女口中得知，如今牛辅已经领兵将此地包围，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苍蝇都难飞出，更别说还要带着一柄古剑，更是难上加难。如今找到斩龙一剑只是时间问题，至于能否在正午三刻前找到，完成祭祀，这谁也办法保证。
沐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虽然事态严重，但老臣还是希望陛下要多注意休息，毕竟还有牛辅将军在，莫要意气用事，伤了龙体。”
走出门外，望着屋外高高悬空的太阳，沐泽会心一笑。
此次古剑消失一事，事情太过蹊跷，旁人说是那场妖风作祟，乃是上天要大汉灭亡，当然对于此等牛鬼蛇神之论，沐泽自是不相信的。可是此次事件发生的未免太过奇怪，若是偷盗者真的明白古剑的重要，难不曾此人已经对这世间如此失望，到了要毁灭这一切的程度？若是此，那他此时又躲什么，大大方方走出来，不是能更打大汉脸面？
真不想是一场对大汉的报复，反倒是像一场试炼，像是一场对于某人的一场考验。刚出走杨太公修养房间，沐泽走在走道，来往的守军络绎不绝，面容严肃，显然是受到了死令。
“咦。”沐泽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眼光，寻去，只见贾诩坐在庭院的一棵古松之下，一脸的惬意，向沐泽看来，见四下无人，对着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好似邀沐泽前去喝上一杯。
沐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赫然明白了些什么，随即转身向大殿走去。
在牛辅的封锁下，不仅跟随来此的几位红紫袍大官，一个个被收身后软禁与房中，就连大殿外都无时无刻精兵把守，密不透风。
看着这幅架势，倘若来着是个普通的官员，或者武夫，说不定还没等靠近，变会被臭骂一顿。沐泽可是常人？乃当今皇帝，虽说只是个手握实权的空架子，可这皇帝的威望犹存。沐泽说声自己有东西掉了，要寻下，领头的军官便开启殿门放行。
大殿内，在牛辅的保护下，依旧是昨日那般风光，一切都被保存的完完整整，丝毫未动。
牛辅还在领军排查这栋建筑的各个角落，不知去向，沐泽有些担忧，若是在此刻回来，未免会心有怀疑，沐泽对于牛辅自是不惧，但对其后的李儒，可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随即，沐泽心神一聚，不再多想，环顾四周，全身心投入于此。
数次环顾，纵使这座大殿再宽大宏伟，可对于沐泽来说，能被称的上线索二字的，也不过三处。
一处，乃是一枝被踩成数段的木枝条，碎片散乱，零零落落在大殿四处。
二处，乃是那块原本盖着案板之上，被妖风吹去，落在地板之上。
三处，便是那被架于祖祠前的案板，沐泽之前在偏房，便觉得此案板有所不对，只是当时杨太公在旁，不好上前，只能在远处看着。
沐泽按序，一一寻去。沐泽走过没段枝条，每到一段前，便一摆袖袍，折起袍角蹲下，细细观察，最终沐泽在一条长如小臂的细木条前，停下。
奇了怪了，妖风来前，大殿内可是干净的很，没见过哪有木条。被妖风吹来的？不像，更像是有人特意带来的，否则整座大殿怎么可能只有一处，有这些碎木条。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沐泽扶手拾起那块碎木条，细细看向那断口处，有些像是被重物压断导致。沐泽脑中回忆起昨夜，在那场暗无天日的黑夜中，除风吹声，确确实实有些杂音。
沐泽面露微笑，显然有些了些头绪。
沐泽缓缓起身，将附近的碎木条一一拾起，连同着那块红布一同走向了那块案板。沐泽将碎木块红布等一一放在案板之上，一统捣鼓过后，那几段碎木条被沐泽组成了一段长木条，然后盖上红布，表面看去，红布内如真存着古剑一般。
“原来如此，古剑从一开始就没有藏在红布之下，估计早在运往这里之前，就已经被人做了手脚。如此一来，那到怪异的妖风，就只是巧合了，只不过凑巧做了一次掩盖，不过也是，毕竟这场妖风来到太过巧合，估计谁也不会料想到。”
沐泽将碎木条红布等一一归回原位，如今既然明白偷窃的手法，如今只需找到那柄古剑，那便大功告成。
随后沐泽紧步走向那最后一处线索。沐泽又一次对上了这块案板，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他一人，不用再如此拘禁。
沐泽用手量了量案板的高度，微微感觉有些不对，像是被垫高了一般。沐泽微微一皱眉，双手放置案板两旁，奋力托起，明明只是一块空木案板，竟然沐泽感到了吃力，纵使沐泽武力属性不高，但也不应如此吃力才对。
“将古剑藏于案板之中，一来运送者不会感到失去古剑后，重量的变化，二来还可迷惑众人，真是好计谋。”
沐泽在案板上好一阵摸索，就如同抚摸女子肌肤一般，不放过一个角落。
果然，一阵摸索之后，在那案板之下中心之处，有一块难以察觉得到的细缝，轻轻按下，只听见“咔哒”一声，这块不大不小的案板暗藏玄机，开始运转起来。片刻，原本藏于案板中央的古剑，出现在沐泽眼前。
可还没等沐泽多看上两眼，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如同锣鼓一般，令沐泽心头不由一颤。
“见过牛辅将军。”
“将军此次领军搜查，可有什么发现？”
殿外，牛辅披着轻甲，腰间别着一柄刻着猛虎的长刀，清风吹拂，扬起长发，双目如虎，威风凌凌。
“莫提，莫提，领着数百人在这破地方找了半宿，愣是翻天覆地，也没寻出一点由头。对了，可有人来此，说要进大殿的。”
镇守于此的副军长，乃是牛辅的得意助手，一开始巡逻于大殿周围，并未见到沐泽来此，原本刚想开口说没有，便被属下拉回，说明了情况。
“禀将军，前不久陛下曾来此，说有东西遗留，说要进去寻寻，属下愚钝，便放陛下进屋寻找，到现在还未出来，还望将军责罚。”
牛辅也不是傻子，这明摆着为别人顶罪，牛辅自是看到出来，望着自己那得力副将，牛辅不由一叹。
“责罚就算了吧，毕竟来着是陛下。进去几时了。”牛辅摆了摆手，一遍询问，一遍走向殿门。
“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没有出来，按理来说早该进殿询问了，但因为是陛下……”犯错的那名军士，一听不再计较，便直接站了出来解释道。
牛辅只是瞥了一眼，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伸手开向殿门。
可还没等牛辅的手碰上，那刻有圣灵的殿门，那大门便自己开了，好巧不巧，原来是沐泽从里面拉开了大门。
“见过陛下。”牛辅单跪行礼，目光却看向沐泽身后，见到大殿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一切还是和原先一副模样，便赶紧收回目光，神情不变。
“牛辅将军辛苦了。”沐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或许是害怕暴露，又或许是另有急事，走时很是匆匆。
礼过沐泽过后，牛辅走进了大殿，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让众人随同，只是让那名副将一同进来，便关上了殿门，喝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除去一些细微的常人难以察觉的变化，大殿内还是一副旧光景，好似沐泽从未来过一般。不过牛辅身为董卓麾下大将，常年混迹与沙场，刀剑光影，早就练出一副细致入微的本事。哪怕只是细微的变化，在他眼中，依然可以一看看破。
可当他游看过大殿后，却说了一句令副将都不由疑惑的话。“或许我们这位年幼的陛下，未必如同表象那般，破烂不堪，或许内有玄机也说不定。”
牛辅一无关系，二无地位，能凭能力混到如今这个地位，说明他并非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人，正好相反，他不仅有一双观察入微的眼睛，还很是聪明。
副将挠了挠头，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牛辅笑了笑，依旧徘徊在大殿内，目光炯炯，所即遍地。
“其实很好理解，假设你找到了那柄古剑，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