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间隙（2 / 2）

董卓忽而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何事让你紧张，原来只是这事。

当时你不是也在场，那份名录没有丝毫问题，其内容大多也是我们的人，这不正好符合我等的计划，省了事。”

“但…”李儒正欲刚言，董卓挥挥手，示意坐下，继续听自己讲。

“我明白你心中所忧，但这些都不是事。刘协不过幼稚小童，心境本就尚未成熟，如今手中又无兵权，纵使其后有高人相助，又能掀起多大风大浪。

这么多年下来，如今我军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兵多将广，兵精将良。粮草充足。手握天权，坐拥地利。终始天下诸侯皆来，我依旧不惧。

李儒啊，太平日子久啦，我手中的飞熊军，已经数年没见过血了，他们很想试试刀啊。”

李儒坐在原木桌前，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与山前，泰安自若，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流出，令人琢磨不透。

本来事情已经发生，李儒来此，也只是想知道董卓的态度。如今董卓态度已定，李儒也明白自己无法左右，索性放弃，聊起了家常。

两人聊了许多，很是火热，若不是有刚刚一事，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副女婿陪老丈人聊天的场景，甚是温馨。

时间过的很快，两人还没聊上几句，便感到腹部一阵颤动，向外一看，太阳已升至高空，时间到了晌午。

“时间都这么晚了，估计你回去也没得吃，不如让人带句话，今天就在这里吃吧，咱爷两也好好喝顿。”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数位侍女，每人端着一份佳肴，从门外走进。

侍女们接连在桌前放下，随后如同常理一般，静站在一旁，准备服侍二人。

细细一数，仅仅两人，桌上竟有着数十道菜。肉丸菜汤，应有尽有，样样俱全。可尽管菜肴如此丰盛，礼仪如此得体，可董卓依旧是不满意，手中拿着一件玉瓷瓶，对着一旁的侍女一阵口罚笔诛。

“就拿这么点酒，还不够我一人喝的，怎么，是我丞相的面子不够大？得陛下下令诛你九族才肯？…”

侍女低着头，眼中滴滴泪水转动，不敢反驳，惊慌无措。

李儒看着这一幕，微微出神。原来的董卓虽也霸道，但也不至此，曾几何时，董卓也变了，变得残暴，变得不堪。

“够了，够了。”李儒开口解围，拿过玉瓷瓶，为董卓倒酒。乘着倒酒，李儒替着厉声呵斥了几句。说是呵斥，但比起董卓，却现的不要太温柔。

“岳父不久要携军讨贼，还是少喝为好，暖胃便可。”李儒随口说了一句，像是在解释自己的所为。

吃饭时，两个人都很平静，不谈朝政，不谈国事。谈的只有家事，以及一些琐事，就如平常家庭一般，温馨。

李儒吃了数口，又喝了几杯温酒，便要起身离去。董卓还未吃完，便让侍女送其离开。

李儒挥手辞别，示意无需再送。踏过横梁，一阵秋吹来，偏偏落叶随风飘荡，却没感到一丝凉意。原来，是酒劲发作，肚中暖洋洋的。

眼见李儒离去，董卓淡然一笑，散去房中侍女。只听到咔哒一声，一位身披黑袍，面带假具，悄然出现，出现在一旁。

董卓见到黑袍，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淡然自若。

“还真被你说对了，他今日果然来了。怎么样，看出了什么。”

“这几日大人行为反常，今日早上陛下又搞出这么一事，他恐怕早就明白了，今日一来不过想探查大人的态度。暂且看来，对我们计划还没有阻碍。”

董卓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夹着菜绕有趣味的吃着。见黑袍站着，还招呼起黑袍坐下一起吃。

黑袍拒绝，董卓也不恼，一口喝尽杯中温酒。“你不愿露面，我不会多说什么，可我刚刚一想…”

董卓的语速很慢，刻意为之。黑袍紧盯着董卓，虽不见其表情，但还是可以感到一丝狡黠，耐人寻味。

“李儒虽非血亲，但好歹知根知底，其所言，我信。但我又该如何信任你呢，如何信任一个连样貌都不知的人呢。”

董卓说完，气氛徒然骤降，达到了冰点。两人四目相对，相互算计。

董卓率先打破沉静，站起身来，吃饱喝足，拍了拍手。

“既然无话可说，那我便先走一步。至于废帝一事，就待我讨贼回宫后，再令做打算把。”董卓大不走出，只留黑袍一人在房内，目无所视。

李儒前脚刚走出后宫，还没走出几步，只见黑影一闪，身形一动，一男子凭空出现在后，单膝下跪，对着李儒行着礼。

“大人走后，一位黑袍男子走了进去，似乎在后门等了许久。”

“嗯。”李儒轻轻回应了一声，脸上没有太大反应，早有预测。

“大人可又什么计划，难不曾就看着丞相被黑袍男子牵着走么。”

李儒扬起头，看向头顶的太阳，正午太阳很刺眼，晃的李儒昏呼呼的，不由用手挡住。

“岳父还是太自信了，自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可翻覆大汉，自立为王。殊不知，他面对的不仅有天下的诸侯，更有着各地氏族，与天下黎民百姓。”

脑中回想起刚刚，李儒心中不由感叹。

“传我命令，待今晚岳父走后，派人入宫，偷出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