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歌娅（1 / 2）
八百八十八层听起来是一层，但是这里却别有洞天。
机械巨人尽管是坐着的姿态，却仍然对得其他机械巨物的名头，仅仅只是坐姿就高达八十多米，所以一层的高度是无法容纳下他的。
工程师决定适应机械巨人的高度，在这一片区域，将五层楼合并在一起，为这个寿终正寝的机械之神建造一块舒适而安静的墓地。
只是工程师没有想到，多年以后会有一群黑帮发现这个地方，将其当做了“流动黑市”的举办场地。
在巨人环抱之所造就决斗场，在巨人的“棺材内壁”建造观景台，甚至在巨人安静的沉眠之地坟头蹦迪。
季虞先让父亲在他身上蒙上一层雾，而后小心翼翼地从管道里爬出来了。
“人比我想象的少一点，那声音叫出来是真的大。”
季虞对蹦下来的动作不是很熟练，管道口下面有左右两个观景台，管道口下面是没有台子可落的，季虞爬了半天，跳到了左边观景台上。
他狼狈地打了个滚，矮着腰混进了人群里，见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偷渡进来，季虞才松了一口气。
周围的人都很激动，情绪跟随着下方决斗场的人的动作而起伏愤怒。
季虞刚刚知道了下面决斗的两个人，一个叫“阿飞”，一个叫“林恩”，就非常走运的看见了左右两个观景台人群的激情对骂。
“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多骂人的话。”季虞趁着两边人往中间挤，一边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小心脏，一边滑不溜秋地往前排挤。
决斗场中间，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按着一个人打。
浑身是血的男人长得很高大，上臂肌肉发达，下肢粗壮，蒲扇般的大手揪住身下的男人的头发，照着脸锤，头上的血糊了整面，现场的气氛却越加热烈！
“阿飞！阿飞！阿飞！”
整齐一致的欢呼，和隔壁的嘘声怒骂并没有影响阿飞的状态。
阿飞身下的林恩拼命挣扎，右手做勾闪电般袭向阿飞。
阿飞却并不慌乱，打脸的手一卡，伴随着林恩肌肉骨骼被折的声音，林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阿飞冷漠地轻嗤一声，再次动手捶打林恩的脸。
直到林恩挣扎的动作渐渐停滞，“阿飞”的呼唤声响彻整个决斗场，林恩反抗的手一落，不知是彻底晕过去了，还是没了呼吸死掉了。
阿飞依旧没有停手，拳头一下比一下重，把林恩砸的血肉模糊，最后高举双手，在主持人的尖叫下发出了猩猩般的怒吼。
强光落下，决斗场陷入黑暗，四面八方的欢呼声向中心扑来，阿飞额头青筋凸起，从额头的血管一直延伸到胸口的血管，一道道猩红的火红在阿飞身上燃烧。
奔跑着环绕场地的阿飞带着赤焰，显得格外灼目。
左边观景台是“阿飞”的支持者，观景台上的人正勾肩搭背的欢呼，劣质的酒罐被喝空，在肾上腺素飙升的鼓励下扔向了右边观景台。
天边横空飞过来另一个罐子，季虞头一躲，罐子砸在了一个喝高了的人脸上，直接把那个人砸懵了，脸上砸出来红印，摔在了地上，半晌没回过神。
那瘦子身边好几罐酒，喷了发胶的头发还牢牢粘在脑后，身上的衣服比其他人看起来好一点。
季虞眼珠子一转，从和右边对骂的人堆里偷了一张脸换上，他将干扰度调低，伸出了“友谊”之手，将踉跄着摔在地上的瘦子扶了起来。
“你还好吧？”季虞友善地问道，试图将人馋了起来。
“嗯老子酒呢？”人迷迷瞪瞪地满地乱爬，从地上随手捞了一个酒瓶子抱在胸前，这才顺了季虞的意被扶起来了。
“你谁啊！”瘦子眯着眼瞧季虞。
“嘶，你这孩子眼熟”瘦子一边说，一边灌了一口酒，然后认出了“他”：“哦哦，阿基啊！谢了！”
季虞心虚地笑了笑，连忙给喝酒的瘦子帮把手，帮着给人家灌了一大口，头一缩，躲过身边一个试图跟兄弟勾肩搭背的人，带着喝晕了的瘦子往墙角去了。
他把瘦子放在墙角，半蹲下来：“哥，阿飞哥”
瘦子一听就得意起来：“老子就说阿飞牛逼！你说他是不是牛逼！两下就给那龟儿子打死了！这下大佬一定高兴！”
瘦子夸完阿飞，嘿嘿笑起来：“到时候老子升官发财，想买什么买什么嗝！喝！”
“喝，喝”季虞将瘦子推过来的手折回去，把酒灌回了瘦子嘴里。
瘦子砸吧砸吧嘴，嘟囔地畅想起以后生活来了：“大佬分钱了，老子就把这个用了十几年的芯片扔了，他妈的，黑镜那群奸商，老子去换个更好的！”
“到时候还要给陛下嘿嘿”
季虞听了半天，没听出多少有用信息，无语地撇撇嘴：“大佬真分钱给你啊？哥你凭啥这么厉害啊！”
瘦子笑起来：“阿飞是老子找着的！那——天大的事情给办成了，大佬能不给小弟点钱耍耍？你这种毛头小子，根本不懂！那东西大佬惦记多久了！”
“什么东西？”季虞没想到瘦子还真的说出来了点什么，搜索瘦子身上东西的手一顿。
“哼哼想知道？”瘦子哼唧起来。
“哥，你说说呗！让小弟长长见识？”季虞腆着脸哄道。
“想得美！”瘦子挥手：“大佬的事是你这种小屁孩能打听的嘛！滚一边去！”
季虞无语，手左翻右翻，从瘦子裤兜里掏出来一个机械勋章，上面是一个扳手的标志，颜色是银色的。
瘦子也是平常人，和方正一样浑身蒙着一层颜色，情绪激动的时候颜色也会波动。
只是比起由季虞引起的情绪波动，别人引起的情绪波动，季虞捞糖的收益会少很多。
就刚刚打架那一会，季虞从人群里只捞到了寥寥几颗，连塞牙缝都不够。
季虞一打眼看过会场，再也没看过像阿天那样出众的人。
“扳手帮？”季虞从网络上搜索到了这个帮派的名称：“这黑帮居然在网络上有官方介绍页，牛。”
他将这个银色的扳手徽章别在袖口，又在此人的裤腰带上摸到一把用旧了的扳手，季虞摇摇头，把这东西放了回去。
季虞继续搜索着瘦子身上可用的东西，突然想起来阿天也有随身带扳手的习惯，秉着“有枣没枣打两杆”的理念，问道：“哥，你认识阿天吗？”
瘦子随口道：“你之前不是刚揍了阿天那小子一顿？怎么？谁又给你气受了？”
季虞动作一顿，抬头答道：“最近没看见这小子。”
瘦子掏掏耳屎：“那谁知道？管他呢！”
瘦子没有再说话了，抱着酒瓶又吨吨起来，酒虫喝起酒又上头了，也骂骂咧咧爬起来，打算跟隔壁的人干架。
季虞轻啧一声，随手一拳锤在瘦子脸上，瘦子连叫都没发出一声，软趴趴地倒下了，季虞拍拍手站起身，温和地致谢道：“哥，多谢你的情报，你人还蛮好的。”
下面的赛场似乎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阿飞抱臂坐在决斗场中心，有一堆机器人在旁边忙活，有的给擦汗，有的给喝水，有的给放松肌肉，林恩已经不见了，留在场心的血迹正在被机器人清理。
穿过服务的机械骨架，还能看见阿飞轻蔑狂傲的笑容，他脸部上的血管泛着猩红，还没有熄灭，血管纹身的荧光像是阿飞见血后还没退却的兴奋。
季虞抿嘴。
那群人之间的骂战已经渐渐偃旗息鼓，各群人归位，不管是输，是赢，都开了酒在一边狂饮，乌烟瘴气之中夹杂着臭骂和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