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默然的袭击（1 / 2）

季虞抬头凝视着机器人的方向，脸上渐渐浮现出不畏生死的孤勇。

“自古就有擒贼先擒王一说，来吧，死马当活马医，大不了就是一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等等能在这里用吗？”

“现在屋子里还有一个机器人，虽然也是敌对方的，赌一把！”

“嘶，头抬久了，脖子有点酸。”

随后，他心一横，重新瘫回椅子上，摆好虚弱无力的姿势，叫道：“蝴蝶？”

这句话似乎触及了什么开关，季虞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听见了机械运作的声响，极为刺耳，仿佛有电流声在管道间流转，随着一声清晰的开机声，季虞终于再一次知道了现在的所处时间。

“哔——是否……”

“授予。”

“早上好，现在是996年1月8日，北斗时间早上七点四十八分，天气阴，天玑中部，南部，东部，西部雾气已经消……”

季虞心里一沉。

心思急转之间，季虞已经意识到事情拖不得，时间已经逼近妻子前来的时刻！鬼知道下次醒来会在什么时候！

他立刻打断道：“我饿了！快给我吃的！”

圆筒状的机器人伸着滚轮，睁开纽扣状的眼睛。

季虞飞快强调道：“我快饿死了！”

“先生，请稍等。”

圆筒状机器人滑到一个鲜红的正方体里，从里面取出了一管透明状的液体，看似是正方体的仓库也随后闭合。

季虞极力催促，他怕下一秒妻子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圆筒状机器人极为迅速地将这管液体放进他的左臂弹出来的一件仪器里，那是一件像极了注射器的器具。

季虞喝道：“快点！”

圆筒状机器人的滚轮几乎要摩擦出火花，漂移而来。

季虞感到手臂上被注射进了什么东西，他一见透明状的液体被推完，来不及感受，立刻要求道：“蝴蝶，关机，归位！”

圆筒状机器人这次依旧听从了命令，注射器收缩，纽扣状的眼睛闭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看上去与之前一般无二。

季虞刚松了一口气。

“咔哒！”

妻子进来了！

季虞老老实实地躺在躺椅上，迷蒙半阖的双眼望了过来，似乎是刚刚醒来。

与此同时，季虞感受到胃部逐渐充盈，虚假的饱腹感欺骗了大脑。

妻子走了过来，深棕色的眼睛冷漠地扫视四周一圈，最后，定在了季虞虚弱的表情上，他的嘴唇干涩，似乎渴了很久。

季虞不敢再多给她观察的时间，佯装虚弱道：“我饿了。”

与之前饿鬼似的表现相比，倒是显得温文尔雅了许多。

妻子闻言将注意力放在了季虞身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她微笑道：“早上好，您醒了？现在是八点前后，林医生住在北部，要晚些到，要起来吃些东西吗？”

她温柔地半俯下身躯，发丝垂落，举止间一抹淡淡的花香萦绕，妻子抬起手，托起季虞的侧脸，缓缓上前，鲜红的嘴唇落在了他的额头，微凉，一触即分，深棕色的眼如一片深邃的湖泊，静静地倒映着季虞的脸。

妻子将季虞方才兵荒马乱中乱跑的发丝拨开，随后解开了季虞的束缚带。

她白玉般的脸庞上盛满了如月般皎洁的美丽。

温柔得像一只织网的蜘蛛。

季虞低垂眼眸，躲避与妻子的对视，他仿佛这段日子一直在重复一句话：“我饿了。”

妻子转了身，飘扬的发丝半圆状划过，季虞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脚步酸软，眉眼呆滞，柔顺得像一道影子。

门依旧是半开半合的，妻子拉开门，领着季虞走向客厅。

那条长廊的画作仍旧是吊诡的，一个个神态哀戚的画中人注视着对面的墙壁，光到处都是，却照不进画作中的深黑。

季虞和妻子路过长廊，坐在那张餐桌两侧，像是之前一切的复刻，任何事情都没有任何改变，白蛇缠绕的灯，纯黑的桌布，灯光对面的妻子正如同过去那般笑着，温柔而文静，嘴角牵起的弧度也一般无二。

季虞觉得自己像是正在被温水泡煮的青蛙，想要努力跳出烧热的水和锅。

季虞思索道：“刚刚蝴蝶给我注射的大概就是所谓的营养剂了，出现在这里倒是很合理，毕竟是未来世界。”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否则就是死亡。”季虞无比冷静地想道，“倒是比明天就是高考还刺激！”

季虞表面上眼神放空，视线内只剩下与妻子之间相隔的白蛇灯，似乎仍未能找回清醒的意识。

炽热的灯光，温凉的灯光，恒定的灯光炙烤着季虞。

恰逢此时。

“叮！”

像是微波炉加热好菜品发出的一声提醒，蝴蝶这个新时代的系统仍旧没能抛弃旧时代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