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风、东风（1 / 2）

第二日，薛蝌回到书院时，就把钱准备好的消息告诉陈恒。

  陈恒亦是激动的握紧拳头，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是这东风要怎么找，确实是个麻烦事。陈恒心中略作思索，知道此事非得办的漂漂亮亮不可。

  在上了半日课后，陈恒就拉着薛蝌一起去到山长屋内，向其禀明请假的请求。

  裴怀贞只是淡淡点头，早在两年前陈恒折腾出景安文社，他就看出这小子骨子里的不安分。

  “这次准备去做什么？”

  陈恒略显犹豫的说道：“事未成，不敢跟山长通明。若能办成此事，绝对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这是要拿话头压我呢？”裴怀贞呵呵一笑。

  陈恒哪敢接这话，连忙抬手轻摆，嘿嘿笑道：“是山长教导有方，一直让我们以天下百姓为重。学生才想做点事。”

  说完这话，陈恒就紧张的看向坐着的裴怀贞，深怕对方吐出半个不字。这一瞧，倒让他看出些心酸事。

  这五年，裴怀贞已经老上许多。不仅头发变得更白，连脸上的老人斑也多起来。

  岁月会抚平人的棱角，也会让人看开许多事。

  陈恒初遇山长时，他虽已致仕许久，可身上还带着为官坐宰时的威严气势，让人见之生畏。不敢贸然造次。

  可现在的裴怀贞，越来越像一个书院的山长。这样的说法，或许有点奇怪。

  陈恒只能说要是放以前，他提出这种请求，山长肯定会无声的看着自己，直到自己一声不响匆匆告退为止。

  “准备请多久？”

  “不好说。”

  “会出城吗？”

  “不清楚。”

  几问几答后，裴怀贞也没生气。只把手点在两人身上，问道：“就你们两个，我不放心。我再派个人护着你们。”

  这……还要带个保镖吗？陈恒挠挠头，可也知道如果不答应这个要求，自己怕是出不去。立即点头道：“学生明白，谢山长关怀。”

  裴怀贞坐在位置上，抬手写了个条子，让他们拿着去找贾雨村。见着两个毛头小子就要跨出门，他还是忍不住在位置上出声道：“别跑太远。”

  “是，山长。”

  等到陈恒两人笑着走出去，裴怀贞才有空将目光落在自己手背。皱褶老化的皮肤，也曾有过细腻光滑的时候。

  老咯老咯，裴怀贞摇摇头。他之所以会答应陈恒的要求，是因为自己年轻时，也是个极能折腾的主。

  不然以他状元的身份，稍微说点好话。哪怕碰上太上皇时期，权臣当道。也不至于在外沦落十数年，直到碰见陛下，才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

  千里马出自山野中，凤凰不会困于笼中。

  真正有才华的人，往往就是比一般人喜欢折腾。

  裴怀贞懂得这个道理，也喜爱陈恒身上的折腾劲，更不愿折下他的羽翼，做个老实规矩的书呆子。

  这头的陈恒带着条子，直奔贾雨村的房间。说来贾雨村也有意思，明明书里是个奸诈的伪君子，如今相处下来，却只看到对方见识广博、言谈幽默的一面。

  贾雨村看完条子，有些好奇道：“这次，你们俩又想折腾什么？”

  不论对方以后会怎么样，现在都是书院的学正，是自己的师长。陈恒礼节十足道：“就是些小事，学生突然有了念头，就想拉着学兄一起折腾折腾。”

  贾雨村知道这小子没说实话，也没做多问，只给他一句，“回来了，要把功课补上。”

  “是。”陈恒跟薛蝌一起点头。

  “去吧去吧。”贾雨村也没做挽留，只做最后叮嘱，“要是碰到事，就马上去府衙躲着，托衙役给书院带话回来，切不可与人斗殴。”

  “学生省的，学正。”

  告别了两位师长，陈恒跟薛蝌直接踏出书院。同窗们早就通过气，这几天不在的时候，江元白跟钱大有会帮他们记下每日的功课题目。

  这两人刚走出大门，就见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在门口打哈欠。

  “素昭兄？”

  陈恒还只是惊呼，薛蝌已经瞪大双眼，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