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相？（1 / 2）
“我、我不懂……外院明明有完善的考举规则，只需要按部就班每个人都有机会，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走歪门邪道呢？”
李正皱着眉头，他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只觉得眼前的游启军格外陌生，跟过往十年来所认识的那个游启军简直就是两个人。孟游和觉明自觉地让到了一旁，没有擅自插手，这是属于他们两自己的时刻。
“刘浩杰去年刚落选，他着急我能理解，但你呢？咱们都是同一级的，哪怕今年攒不够学分，那也还有明年、后年，十年了，咱们都这么坚持下来了，难道还等不了这一两年吗？”
游启军没有立马回答他，反而就地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爬过的蚂蚁：“阿正，你真的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吗？”
李正愣了一下：“当然啊，只要攒够了学分就都能参加大考，虽然要花很长的一段时间，但……但外院那些任务其实都不难，总会有攒够的一天……”
“你知道咱们天师观外院，每年能通过大考迈入仙途的有多少人吗？”游启军开口打断了李正，伸手从地上抓起了三只蚂蚁，“我想大家都知道吧，65年，有3名；66年2名；67年4名，68年3名，69年2名；7年3名；去年71年，1名。”
游启军一会抓一会放，话说到最后，手里只剩下一只蚂蚁。李正顿时陷入了沉默，他当然也知道，这些数据从来都不是秘密，但会在外院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凡人，哪一个不是觉得自己一定会是最独特的那一个？
“哪怕是把十大门派的所有外院都算上，每一年当上修士的凡人拢共超不过两位数，就像我眼前的这几只蚂蚁，但全世界又有多少只蚂蚁？这，你还是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吗？”
“……是，名额是不多，但这个名额也是大家公平竞争得到的，你这样投机取巧对其他人来说公平吗？”
“公平？哈哈哈……公平……”游启军直接笑出了声，“你想要公平？你就没有想过，那些修士成日里高高在上，一出生就注定高我们凡人一等，这公平吗？一年丢出几个名额，就让成千上万凡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做任务，甚至是要倒贴束脩为他们劳作，一干就二十年，就这我们凡人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这公平吗？哼，公平？老子去他娘的公平！”
李正何尝不理解游启军的不忿，这十几年来他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受尽了多少人的白眼，感受过多少人间疾苦，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认同游启军的做法。
“凡人跟修士之间确实有着一道巨大的鸿沟，这就是现实。我们再怎么不甘，再怎么不忿，只要我们还是凡人，我们就什么也改变不了！就是因为这份不甘心，世界各地的外院才会有这么多的学子，才会有这么多人不停地坚持，不论这条路再艰险再狭窄再陡峭，都一定会坚定地走下去，哪怕这只不过是他们的施舍……但是你呢？明明大家一样都在承受着压迫，明明大家都一样在泥塘里挣扎，明明大家一样是不公的受害者，你却还要额外加剧这份不公，你这么做与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又有什么区别？”
游启军冷眼看着李正：“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乖宝宝的模样。成天觉得自己什么都懂，觉得自己能跟所有人共情，不论做什么都想让所有人都满意，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累。冠冕堂皇说了一大堆，说到底你也还是那不公的拥趸，打从心眼里你就认同修士天生就该高人一等，认同凡人注定就要被踩在脚下，你之所以想要参加大考，不是因为对这份不公平的不甘，而是对自己生而为凡人的不甘，你不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恨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你。”
“你……”一阵酸楚涌上了李正的心头，这竟是自己结交了十来年的朋友？“一直以来，原来你竟是这样看我……”
“莫说是你，整个外院的学子，哪一个不是如此……我……当然也不外如是。”游启军掏了掏口袋，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皱皱巴巴的条状物，将其叼在嘴边，从另一个口袋里又摸出了一个打火机，打了几下，火苗刚冒出来便被风吹灭，连续试了几次终于点着了火，“咳咳咳！”一下被呛得直咳嗽。
李正皱了皱眉头，自己好像愈发不了解这个朋友了：“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刚刚。”游启军乐呵呵地瞥了他一眼，又抽了一口，这次咳得便没那么厉害了，“你还记得卞阳吗？”
“当然。”李正不知道游启军为何突然提到了他，“去年唯一一个通过大考的学长，我记得他都5多岁了吧……这个岁数通过大考的属实少见了。”
“三个月前，我遇到他了，这玩意还是他给我的。”游启军晃了晃手里的烟，“他跟我妈曾经是朋友，在我妈的葬礼上他难得露了一次面。他知道我现在在外院修习后，私下勉励了我一番，我没问他别的，只问了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凡人天生没有灵根，没法吸收灵气，这才没法修行，那外院到底是怎么让我们凡人踏入仙门的，这个问题我想了十来年都没有想通。”
游启军说着又抽了一口，还是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卞叔跟我说，修真界有一种丹药，唤作聚灵丹，修士服用能提升吸收的灵气量。而凡人服用，则能在体内形成一个灵气漩涡，跟灵根一样，具有吸收灵力的能力。不过毕竟那不是真正的灵根，吸收的效果和速度比最烂大街的灵根还要差，但也足以让凡人迈入仙途。”
“竟……竟如此简单，修仙一途，果真神妙莫测。”李正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我也想不到，凡人想要成为一名修士原来仅仅只需要这么一枚小小丹药。但我更想不到的是，外院的老师给卞叔发丹药的时候，”孟游伸出两只手，比了差不多一个头的高度，“随手就掏出了满满这么一大瓶，全是聚灵丹。”
李正顿时也有些不淡定了：“你是说……聚灵丹其实根本不稀缺。”
游启军点了点头：“可笑吧？我们抢破了头都想要争到手的东西，其实不过是他们唾手可得的小零食。明明哪怕让所有凡人都成为修士那聚灵丹也绰绰有余，他们偏偏只愿意给出零星几个名额看我们争个头破血流，这就是他们修士的怜悯，这就是你嘴里所谓完善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