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去世的老祖宗(1 / 2)
我巡视了一遍鱼塘,什么都没发现。
早上出门前凿开的冰面又快被重新封冻了,我拿着一根铁钎把这个供氧的洞又破坏扩大了一遍,水塘中的鱼都涌到附近,尽力探头呼吸新鲜空气。
鱼食什么的都投放好了,我就从空间里取出一只网,网中是我已经卖给姓白的女人的鱼,这东西我不能一直养到空间里,否则明天拿出来,人家一看折腾了一圈,鱼的状态比今天集市上看到的还要好,一定会生疑。
反正在鱼塘里过一夜也冻不死,扔进去算了,明天当着她的面把网拉出来。
收拾完以后,我就往家里走,幸亏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没什么人在年底的晚上串门聊天,大部分都是围着自家的火炉烤零嘴看电视。我不用担心,被人看见“金屋藏娇”以后会掀起什么风波。
我刚进院子,就听见堂屋那边有电视机的动静,推门一看,姓白的女人已经起来了,脱了外套,穿一件灰黑色的高领毛衣,坐在桌前,边吃饭边看电视。
现在是新闻时段,我正好也有兴趣,就提起暖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听一听。
比起我来,姓白的女人听得十分认真,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没了,表情严肃,眉心紧皱,时不时还会戳着碗里的饭粒思考一会儿。
我一般很讲分寸,不会过多地盯着别人看,尤其是在用餐时间,但这个女人的姿态太僵硬了,筷子都快把我们家待客的好碗给戳穿,活像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难题。
我早就说,她是一个看起来非常老派的人,听新闻的时候尤其如此,简直像是上世纪的古董。
这也没播报什么啊,不就是谈了谈今年的春运客货流量,哦,还有年终时节对各种企事业单位、非营利性社会组织留岗员工的慰问。
流量是巨大的,员工是辛苦的,慰问是暖心的,主持人的声音是饱含感情的,观众是昏昏欲睡的。
这怎么了吗?何必要露出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
这女的也不像是翘班来买鱼的人,何必对留岗员工的苦痛感同身受呢?
我心里纳闷,难道新闻落在我耳朵里和她耳朵里不一样?
不能吧,要知道我现在可是每天都看网络上的“资深专家”、“金牌分析员”们对前一天新闻进行总结复盘,一年时间下来,我早就锻炼出来深挖缘由、推敲词眼、独立判断、保持怀疑的思维能力,不说多厉害,但是一般情况下看得还是比较深入的。
但我这回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在我心内疑云密布的时候,新闻节目到点结束,两位主持人已经开始喜气洋洋地给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拜早年了,由此可以判断,大年三十上工的必定在他俩之外另有其人。
我还算是比较敏锐吧。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姓白的女人又恢复了她平时的样子,若有似无的微笑挂到脸上。
我总不能说我刚才怀疑你脑子不好,耳朵也不行,连个新闻都听不明白。
只好又祭出我憨厚的微笑,说:“今天的招待,你还满意吗?我们村子里没什么好东西,你理解一下。”
女人放下筷子,瞥了我一眼,我现在穿的就更破旧了。
刚才披挂了一件我爹生前穿了很多年用来干活的外套出门凿冰,回来以后没换衣服,灰头土脸破衣烂裳,看起来简直像个逃荒人士。
这副打扮,真的很难引起别人的交谈欲望。
她就笑了笑,矜持地说不错,羊肉很鲜美。
我说那肯定的,这是我们村里人自己养的羊,除了雨雪天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三百四十天要被赶出去上山下坡,吃的都是野草野花,喝的是泉水露珠,能不好吃吗。
当然我稍微夸大了一点,反正今年气候就这个情况,山上植株长得不太好,出栏的这批羊饲料肯定没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