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琴刀两极（1 / 2）

夜色沉沉，月光清幽，镜湖上波澜不兴。

北岸的水榭露台上，雕梁画柱，一点朦胧灯光晕开，人间月与天上月在此刻遥遥相望。

“叮~”

一声铮然琴鸣突兀响起，此刻一对白衣男女正在琴台前端坐，靠在一起。

“师姐，要不你先弹一首自己拿手的曲子，我也好因材施教？”

陆清川虽然偶然间听过卫怜弹出几个音符，但他不认为那就是卫怜的真正水准，人间不该有这般别致的琴声。

“好啊。”卫怜毫不扭捏，玉手抚上琴弦，十指翻飞，弹起了自己这些年间练习最多的曲子：

“叮~叮叮~叮叮叮~”

“怎么样？山下千金楼的头牌漱雪姑娘那儿学来的，我已经习练了许久。”

卫怜嘴角微微勾起，偏头问道。

这什么玩意儿

“嗯”陆清川抿紧嘴唇，紧锁的眉头一松，轻笑一声：“还不错！”

单个音符都弹得清脆分明，但是连起来就一言难尽

“这样吧，不如我教师姐弹一首曲子，你先照着葫芦画瓢，练习一下？”

陆清川思索片刻，也没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来，自己当初也只是看着师父弹得多了，自然而然也跟着会了。

“好啊。”卫怜撑起身子，退到一侧给陆清川腾出位置。

“叮~叮叮~叮叮叮~”

清辉遍洒，陆清川修长十指搭在琴台，默然片刻，一首曲子在其脑海中浮现，随着手指轻缓有节奏地勾动，一阵琴音缓缓流淌。

不挑不浮，不急不躁，指下心间，舒缓自如，轻慢处如情人呢喃细语，热烈处如告白铿锵奔放。

琴声一响，卫怜眼底便泛起一丝光华，蜷起腿弯侧头打量陆清川，只觉眼前的男人不仅长得如俊气十足，提剑之时侠气凛然，甚合她心意，就连此刻弹琴，周身也环绕一缕出尘之意

师弟倒是又给了自己新的惊喜

一曲琴音，在卫怜出神间匆匆流淌而过。

四野寂寂，身着月白衣袍的一男一女在月下相伴而坐，只看此时场景，也不失为一副颇为浪漫的景象。

“师姐，如何？”

瞧着卫怜嘴角勾起，怔然出神的表情，陆清川以为对方大概是有了几分领悟，笑问道。

“啊？结束了？”

卫怜回神，浅笑道：“好听。”

“那你试试？”

陆清川斟酌道：“若是师姐能按这个感觉练会的话，倒也算是能拿的出手了。”

卫怜坐在琴台前，眨了眨眼睛，在陆清川看不到的地方却透着一丝茫然和尴尬。

怎么弹的来着？

她方才只顾着看陆清川弹琴的模样，除了感觉背景音乐实在好听之外，根本没有留意音律曲调的变化，能弹得出来就见了鬼了

“叮~叮叮~叮叮叮~”

凭着感觉复刻了陆清川弹过的曲子，卫怜眼带笑意，脆声道：“师弟，怎么样？”

气质拿捏很到位，可这跟我刚才弹的有什么关系吗？

“要不我给你把琴谱写下来，你没事儿的时候勤加练习？”陆清川实在不好描述，对卫怜的问题避而不答，再次建议道。

“这个东西就跟练功一样，有些时候也讲究个熟能生巧。”

卫怜摇头：“师姑说过，音乐讲究随性自然，兴之所至便成曲调，浑然天成。”

“我从没学过识谱，拘泥于那些会失了灵气，靠着苦练得来的技艺，在我看来还是缺了点神韵。”

见陆清川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办法，卫怜也不在意，毕竟对方弹得在她看来也只是不错而已，这些年来也有不少人与她探讨，但能让她顿悟的人还没出现过。

师姑或许可以，但每每卫怜请教云无心，对方都会三言两语将她打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