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殿前（2 / 2）

一道白光闪过，随后是董贤一身戎装，正在倒酒，三只酒杯，一只黄金酒杯底座上盘着金龙，一看便是御用之物。另外两只酒杯，均是银制镶嵌宝石，一只镶嵌红宝石，另一只镶嵌蓝宝石。

董贤纤手一抬，蓝宝石酒杯中落入一枚黑色药丸，她端起托盘轻轻一摇，三只杯子中的酒水均晃动不已，等到送至崇义帝和顾元淼面前时，便再无区分。

崇义帝取了金杯，顾元淼取了蓝宝石银杯，董贤取了红宝石银杯，帝后一同向镇国大将军敬酒，愿她早日凯旋还朝。三人一饮而尽，顾元淼躬身行礼，绝尘而去。

大殿内只听到董贤一声惊呼，白光隐没，御林军重新点燃火烛。

董贤跪在御座前，声泪俱下道：“顾元淼，本宫已经甘愿让出后位，你为何还要诬陷本宫？谁不知道你身边的高先生是个能人，造个幻象有何为难。”

孟敬圭也跪倒在地，爬到御座前，大哭道：“父皇，不可让奸人伤害母后。”

群臣不知所措，怔怔望着崇义帝。

顾元淼淡淡道：“早就知道董贤你要撕扯到后宫争斗，所以才请求皇上下旨先废了我这皇贵妃之位，遂了你的心意。你做这件事本就是后宫的阴暗伎俩，不过是为了阻止我入宫争宠。若是太平年月也罢，没想到国难当头，你堂堂皇后为了一己私利居然谋害大将军的性命，若是我死在永固，顾家军战败，你还有皇后之位可坐吗？真是愚不可及！”

董贤嘶吼道：“你胡说，我堂堂皇后如何不知社稷安危，怎么会行这忤逆之事。”

崇义帝愕然，低声道：“大将军，此事匪夷所思，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元淼讥笑道：“皇上到底伉俪情深。”

崇义帝正色道：“皇后乃是国母，废立皇后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朕自然要慎重。”

顾元淼质问道：“皇上当真以为本将军觊觎后位？”

崇义帝面色涨得通红，怒道：“朕知道，你从未将朕的皇后之位放在眼里。”

顾元淼胸口起伏，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她用丝帕将唇角的血迹拭去，哑着声音道：“我本该在久安城默默死去，但是不甘心放过元凶。既然皇上不能为我做主，我就只能自己讨回公道。董贤你可知，高先生有通天彻地，回溯时光之能。过往的每件事情，都瞒不过他的慧眼。此事本就不是你一深宫妇人一人所为。”

话音一落，董太师颓然倒地，董贤慌忙扑过去，大呼“请太医”。

许丞相瞥了一眼，对顾元淼道：“大将军如此说，定是有了证据，不如让群臣看一看，真假我等自会分辨。”

顾元淼再次拿出黄玉珏，大殿内火烛尽灭，白光中出现的是赫布汗，他拿着一封书信，对身边一团模糊的黑色人影道：“大法师，这是天兴董家送给中间人的密信，他们皇帝迎娶顾元淼的吉日已经定好，本汗王就选在她出嫁前一日大破永固城，送给她做大婚礼物。她一定会感激本汗王送出的这份礼物，本汗王猜她做梦都想着如何脱身，不用嫁入宫中做那个狗屁皇贵妃。”

崇义帝面色一寒，嘴角微微颤抖起来，赫布汗都知道顾元淼不愿做他的皇贵妃，他当日的狂喜，今日看起来果然是个天大的笑话。

黑影用嘶哑难听的声音说道：“顾家军已经提前出征，顾元淼一定会及时赶到。你就算占了一时先机，最后还是要与顾元淼的大军正面交锋，你哪有必胜把握。”

“是啊，还是要用好董家。他们以为挑拨两国开战，把顾元淼困在永固城，就能一劳永逸。也不想想，顾元淼一旦班师回朝，功高盖世，孟绍炜除了后位，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奖赏顾元淼，安抚军心。”

崇义帝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黑影抬手，一枚黑色丸药落在赫布汗手中，他嘿嘿冷笑道：“这是魔界三圣蛊之一，名叫‘血海引真’，中者日日呕血数升，除非有九重天的上仙出手，无药可医。”

赫布汗道：“虽然本汗王也舍不得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但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就在面前，本汗王定要活捉孟绍炜，马踏元京城。本汗王即刻安排中间人告诉董家，说这只是慢性毒药，不会让顾元淼突然毒发身亡，只会让她日渐衰竭，捱过几年才会一病不起。还会告诉他们，本汗王的目标不过是永固城，骆驰的兵力吃不下整个天兴。”

黑影道：“虽说如此，大战来临，竟然给本国统帅下毒，天兴皇后真有这么愚蠢？”

赫布汗呵呵笑道：“她素来聪明，不然也做不了皇后。不过女人一旦嫉妒起来，就没有脑子啦。”

白光闪过，幻象消失。

顾元淼淡淡问道：“还要不要看这血蛊如何送入宫中？”

君臣沉默，只有董贤还在低声抽泣。

顾元淼收好黄玉珏，大殿复明，崇义帝不甘心，问道：“阿淼……大将军，高先生也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