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境中的现实（1 / 2）

次日清晨，初夏的阳光透过玻璃，反射到屋里的每一处角落，驱散了薄雾，窗外一片鸟鸣声，吵醒了格梓间。

“昨天晚上没有窗户。”

他感觉身体被禁锢了一样，此刻朦朦胧胧间。

他的身体很敏感，毕竟只是青春期的少年。

“诶！不对！昨天晚上我不是一个人。”

格梓间这才反应过来，他扭头。果然看见蓝依环抱着他，气息平稳。

他瞬间石化，暗骂自己真不是个东西。然后轻手轻脚的起身。

一顿洗漱过后，他准备好了早餐。

“最近蓝依的病越来越频繁了，我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这段时间的格梓间一直被怪梦缠绕，醒来之后完全没有忘记梦中发生的一切，反而更清晰了。

在梦中，他孤独的像一颗天上星星，在无边的黑暗中，漫无目的漂流。

这里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没有一丝光线，但他清楚的感知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一种未知的力，不断推着他前进。

如他能感知自己身体一样，他也感知到了这世界的广阔，但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能感知到这一切。

他诧异自己居然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或是恐惧，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不知飘荡了多久，他终于听见了声音。

……………。

“请求神上庇佑！”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高喊道。

“请求神上庇佑！”“请求神上庇佑！”

……………。

一堆声音齐呼道。

“抬贡品，黑蟒！”霎时间，众人高呼。

男人们卖力的叫喊声，巨大铁链相互撞击声，动物鳞片不停摩挲声，蛇口吐息声。

不多时。

“抬贡品，白鹿！”

一声鹿鸣嘶吼而过！

……………。

“抬贡品，骷鸠！”

“抬贡品，赤尾蝎！”

“抬贡品……。”

许久过后。

格梓间在一片漆黑，默默的听着，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请圣女，恭迎！”

“恭迎圣女！”“恭迎圣女！”

又是一片呼声。

所有声音就像在自己耳边说的，但却隔着说不清的遥远。他想要开口，嘴巴胡乱的说喊着，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他知道是在梦里，但在这里头脑却无比的清楚，比现实之中还清晰。

与现实世界相比较。

这里似乎更加真实。

诡异！

他用力咬自己的舌头。

很痛！

是真实的！

但也无法醒来。

那些远处的声音仿佛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

一段悠扬的笛声，传到格梓间耳朵里，是那么熟悉，那么自然。

如果格梓间能够望见这一切，便会惊讶的发现，那名被唤作圣女的人，是他无比熟悉的人。

一方古殿中。

她此刻拿着一根雪白剔透的玉笛。

静静的盘膝倚坐在，一座石床边，床上躺着一具躯体，躯体全身雾气环绕，似在保护，又似在束缚。

透过四周白色的床帘，一张俏脸，两行清泪。

她嘴里微微动了动，似乎述说着什么？

不远处，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脸上复杂之色浓厚。

“圣女，这一次又失败了。”

说完，本就驼背的他更加显得佝偻。

他的目光深邃，眼睛是看向石床处，但双目却透出一片无比的漆黑，没有丝毫光影。

老者嘴角微动。

“失败了，但也成功了。”

良久无话。

“我们出去吧。”

他默默的转身，向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众人应声，陆续的退出了古殿。

石床旁边的圣女，依然痴痴的看着。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喜悦，继而变得挣扎，但很快又转为了期待。

四周变得静悄悄的。

她略微清了清嗓子。

“——天空的回音！神圣的心！为什么，

为什么你在生者中变得暗哑，

你睡了，神圣的心！已永远

被渎神者逐入黑夜?”

歌声传出，石床发出强烈光芒，古殿内部建筑像是碎屑一样，应声而下。

床边的两人却是丝毫不受影响。

“——天光不再像从前一样醒来?

古老的母神，大地也不再繁荣?

精神不再适时地主宰，

爱情也不再含笑眷顾?”

石床外表开始脱落，阵阵紫色雾气不断外涌，翻滚，石床周围的大地仿佛无法承受这紫气的载重，陆续塌陷，歌声依旧。

“——可是天神们告诫，只有你不再！

自然之呼吸，正在默默筹建，

吹拂你，若非空空的原野，

她一往情深，让万物欢欣。”

在无比遥远的地方，一条金色，长须的巨龙，浑身散发着神性的光辉，他蜿蜒在高山之巅，向着古殿的方向渐渐昂首。

地底下传来噩嚎，悲泣的吼叫穿透厚土，直冲云霄！吼声愈来愈加疯狂！

大地上的人们，父母急忙捂住孩童的耳朵，男人把女人护在臂下，年迈的老人，向着神殿的方向，长跪祈祷。

“胡闹！”古殿正北方传来一声呵斥，一道白色身影向着古殿疾速靠近。

石床的脱落还在继续。

紫气已经随着大地，沉入地底，露出黑色的床角，还在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