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跨过英吉利海峡（2 / 2）
“你不是不爱喝甜的吗？”陈希问。
“是啊，但是我饿了，我需要糖分补充能量。”
在法国吃东西，法棍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钟凡因一口咬下去，惊喜地发现没有想象中硬硬的感觉，面包内部反而松软且富有弹性，外皮酥脆，有一种美妙的口感。
“我是第一次吃法棍呢，没想到还挺好吃。”钟凡因说。
“我倒是以前吃过，但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巴黎。”
“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玩吧？”
“好像大家都会这样想我呢。”
“因为感觉你蛮爱玩的。”
“嗯，你感觉得对，可实际上我并没有去过很多地方。”
“为什么？”
“之前一直在忙学业呀，难道我不用参加高考吗？爸爸工作也忙，许下带我出去玩的承诺后经常都不能兑现，年纪小和同龄人出去他又不放心，所以即便是假期也经常一个人呆在家里，顶多和闺蜜出去吃个饭逛逛街也就这样了。以前，老头儿总是说，等我考上大学了，他就会带我去很多地方，可是我等到现在了，还没有一次兑现。”
“父母们总是这样，许下的诺言又不兑现，就是因为心里认为和孩子相处的时光还有很多吧？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感觉到气氛有些伤感，钟凡因赶忙补充：“那这次为什么你老爸让你出来了？还是跟一个男生？”
“我告诉他我是和闺蜜一起去玩呀。”陈希眨眨眼说。
“这么说，我就是你闺蜜喽？”
“对呀，好姐妹，吃完东西姐姐带你去埃菲尔铁塔呀。”
“我要是你姐妹，那今天晚上可要分享一张床了。”
“你怎么老想着这些龌龊的事啊，呸，虾头男！”
“你不是说过吗，我这个年纪的男生每天想的都差不多吗？意外吗？我记忆力也很好的。”
晚饭比计划中的用时要久，毕竟再年轻，这样疯跑下来也让人有了些疲惫。吃完饭后，倦意更是袭来，两人又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
休息好后，打车赶往埃菲尔铁塔，没到过战神广场，又怎能说自己去过巴黎呢？
这时已经是夜里1点，铁塔的灯光每天会准时在次日的点45分熄灭，时间还很充裕，但可惜的是，钟凡因没订到登塔的电梯门票。
只能在广场的一张长椅上坐下来。面前是依旧亮着灯的铁塔，金黄色温柔的灯光如同悬挂在天际的星河，用明暗交替的灯光向无数双仰视它的眼睛发送着星际密语，再往后隐约可以望见著名的夏悠宫。
“不好意思，安排的太仓促，在官网上看时，票已经卖完了。”
“你好像总喜欢道歉呢。”陈希回答。
“有吗？”
“嗯，总是不停地“很抱歉、对不起、不好意思。”这样的说，像个霓虹人一样。”
“182的霓虹人吗？抗日神剧上可是少见。”
“哈哈哈哈。”
“斯米马赛，陈希酱！没能让你登上埃菲尔铁塔！没能让你俯瞰巴黎夜景！果咩那塞！”钟凡因干脆学起了霓虹人的模样，一边点头哈腰地鞠躬，一边嘴上不停地道歉。
“kamaimasenn（没关系，钟桑！从下面看，也很美呢！”陈希也学着他的样子做起了回应，看来平日里也没少看二次元。
“只是，钟桑！请你以后不要用“酱”来称呼我，对姐姐我，你应该用“殿”或者“大人”才是！”
“嗨！命令服从！陈希殿！”
“哈哈哈。”陈希笑到肚子疼，“别装了！你再这样像鬼子进村了一样，我体内的抗日血脉可是要被唤醒了哦！”说着就做出一副要打的样子。
钟凡因这才收起了拙劣的演技。
“真的没关系的，以后也不要总是道歉了。”陈希也收起玩笑，直接靠在了钟凡因肩膀上，两只胳膊仅仅抱住了他。
钟凡因努力克制着自己，双手却显得局促不安，不知该放在那里。
他鼓足勇气望向自己女朋友，她的一双眼睛也在望着他，似乎带着全世界的温柔。
再也忍不住，他吻了上去，陈希没有拒绝。
“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吗？”
“是的，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什么年代了大哥，你还这么在乎是不是初吻啊？”
“你第一次是和谁？什么时候”
“吃醋了？”陈希一脸坏笑地问他，脸上的酒窝却显得无比迷人。
“怎么会？”嘴上不承认，醋意却诚实地涌了上来。
“明明就是吃醋了，还不承认！”陈希笑的更欢了。
“我没有，别瞎说啊那还做别的事了吗？”
“什么别的事啊？哦~”陈希恍然大悟。“enmmmm就不告诉你！”
突然地从他怀里挣开，陈希轻快地跑向了远处的人群。
“别让我抓到你！”钟凡因喊着追了上去。
他们就在这广场上追逐打闹着，此时，还有正在演奏的乐队和围观的人群。人们的眼光纷纷地被吸引到两个年轻人身上，上了年纪的人好像望见了自己曾经的模样。
钟凡因24天，陈希24天。
经过一夜的修整，两个人养足了精神，一大早便向藏在阿尔卑斯山间的瑞士出发。
吸取巴黎的教训，钟凡因这次早早的订好了缆车门票。绝不想再让陈希留下遗憾，如果这个世界上仅可以剩一个人不因他而失望，那这个人一定是陈希。
没有选择飞机，两人乘坐了类似国内高铁的tgv子弹列车，算上值机和从市区到戴高乐机场的距离所需的时间，反而耗时更短，而且还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陈希也喜欢坐在车里隔着玻璃望向窗外的那种感觉——那种一步之遥与不可触及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模糊了幻想与现实的边界。
最初，火车急速穿过法国平原，金色的麦浪和色彩斑斓的花田随风而动，有时还可以看到如此背景下的村庄和城镇，犹如陶渊明的世外桃源。渐渐地，景色变得壮观，雄伟的阿尔卑斯山脉出现，山间的树木和草地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不时可见的一座座人类建筑好像寄托在了这雪山的怀抱中。格鲁吉亚峰和少女峰等火山口塑造的钩状山峰高高指向天空，仿佛要与太阳拥抱。
这般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两人望得都有些恍惚。
“回来的时候，还坐这条线路的火车好吗？我们返程的机票还是在伦敦吧？”子弹列车到达瑞士伯恩州后，陈希有些不舍地问。
“是的，我们还会再见到他们的。”
直奔盖尔默缆车，它之所以这样有名，甚至在遥远的中国也在网上各种平台红极一时，是因为它真正建在起伏的美丽的山间，是名副其实的“过山车”。
缆车发动，开始沿着山坡升起。
陈希和钟凡因把脚悬在车厢外，身子趴在栏杆上，就像周围所有人做的一样。
不同于子弹列车，这个缆车速度较慢，到达一定高度时，短暂的仿佛静止在天际，脚下是悠悠的山谷，远处则是红瓦白墙的村庄与教堂。慢慢地，缆车开进了雪海，接着停靠在山顶，脚下是群山与冰川，头顶则是碧蓝的天空与白云。
钟凡因侧头看着陈希，在如此不寻常的背景下，陈希依旧美得惊人，仿佛神在人间的遗留的杰作也不能将她的美比下去丝毫。
陈希从美景中抽出双眼，两人四目相对。
“你在想什么？”陈希问。
“我在想，即使这么美的风景，也没有我女朋友漂亮。”
陈希笑了笑，美得愈发惊心动魄。
“没想到啊，我男朋友还是个嘴甜的人呢。”
“其实，我还在想另一件事。”
“什么？”
“你拜托我的第一件事。”
“啊那本书。”
“嗯，你还没跟我说过，为什么它对你那么重要呢。”
“你也没问过啊，现在，既然是作为我男朋友问的话，当然可以告诉你。那是我妈妈生病以后，在病床上写的书，而且是专为我写的”
“怪不得如此重要”
“现在知道啦？不过，我也已经看开啦，妈妈一直在我心里就够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再见到她了。妈妈那么疼我，从小到大从没骂过我，这次也一定不会责怪我的。你也不必为此事担心啦。”
得到回答后的钟凡因还是望着陈希，直到她感觉不自然，不得不问。
“你老这样看着我干嘛，怪吓人的像是要把姐姐吃掉一样怎么，你不相信有天堂呀？还是不相信死后可以见到最爱的亲人？”
“我相信，我现在都相信了。但我也想让你相信，我会拼了命把那本书找回来，一定！”
“怎么找？一点线索都没有，你又不是警察。”
““不论多么天衣无缝的犯罪，只要是人做的，就没有解不开的道理”！贝克街221b号可不是白逛的，你看着吧，哥们一回去就请神附体，化身东方福尔摩斯！”钟凡因自信满满地说道，想起曾经那个在陈希家的晚上，他竟然变成了那个乐观的人，反倒开始鼓励陈希。
“我相信你。”出人意料的，陈希没有拿他打趣，反而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而平静的说，“但我也不想你“拼了命”去把它找回来，钟桑现在在我心里，比这本书要重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