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国王十字站台(1 / 2)
有点艰难地从水晶球里钻出来后,谢必安使劲地喘了两口气。
接着调整了下呼吸,这才继续说:“让两位见笑了哈,你们也知道的,这里和中国有些不同。”
这句话里信息量很大,钟凡因忍不住发问:“你是说,这里不归中国的神管吗?”
“额,可以这么说”
“神也有国籍吗?”这次是陈希在问。
“当然!就像两位所知道的,很多国家有不同的信仰,事实上之所以有这样的差异,也是神仙们各自划定势力范围的结果罢了。同样的,人类的不同语言、文化,现有的格局也是因为由不同的神掌管造成的。”
“你说的,好像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完全是由神掌控的呢?”
“嗯可以说是神与人共同合作的结果吧。”
“好吧,我还以为你刚才的意思是: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呢,如果是这样的话,神可是要为所有的痛苦、罪恶这样的东西负起全责哦。”陈希进一步表示。
“额不好意思,刚才吹过了共同努力的结果共同努力的结果,怎么能一切责任都往神身上推呢”谢必安显然怂了。
“切,谢必安!你的胆子好像还没2年前一个叫耶稣的凡人大呢。有的时候,人类还有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勇气呢。”
“嗯嗯,确实、确实,小神自愧不如”
看到谢必安被陈希教训的点头哈腰的样子,钟凡因一度想笑但转念一想,不会自己在陈希身边时,也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吧?有吗?好像也没有吧!他在心里自己强行做了否定,也不知道非要这个面子是给谁看。
在产生了这种同命相怜的心理后,钟凡因决定帮谢必安转移一下话题:“那么,谢必安大人,你还能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吗?”
“怎么,钟同学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谢必安马上又换了另一副面孔。
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我可是在帮你,要不然你继续跟陈希聊聊谁该为世上的罪恶赎罪的话题?看看到最后她会不会要求你切腹自尽?钟凡因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说道:“没有,只不过你刚才不是说过嘛,这里有英国自己的神管”
“虽说这里归同行管,但同行之间也会有交情嘛,先不说小神的神缘本就很好。大部分的神明对于自然和宇宙的解释,对生命和死亡的思考,以及对道德和伦理的观念等大抵是相似的啦。大家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唇齿相依的伙伴。所以,这点方便还是会给的。”
“你说的神与神的关系就像房地产公司的中介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本就如此,可以说人类有的关系、情感等一切,神同样有。怎么样?钟同学,是不是并没像你之前质疑的那样神故意与人之间拉开距离?在此我可以明确地说,人类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因为自己主动远离了神明的原因,而不是反过来神抛弃了人。”
“好吧,是我当时失言,我向你道歉。”钟凡因只能认栽。
看来,和陈希一样,谢必安也是个挺记仇的角色
得到道歉后,谢必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哎!”人类这边又是换了陈希在说话了。
“怎么了,希希?”
希希?这样一个称呼从堂堂死神的嘴里讲出,钟凡因差点惊掉下巴就算不考虑身份,堂堂七尺男儿用这样肉麻的称呼未免也有点离谱不至于吧,难道这就是美女的魅力?连谢必安也想和她拉近距离?钟凡因惊讶之余似乎还感到了自己体内的一丝醋意。
“你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表明你在这里没有权力嘛,或者说至少法力受到了限制。”陈希三言两语又将神与人类的攻守之势夺了回来。
“怎么能说没有权力呢!我只是顾及本地神的面子尽量少插手一点罢了神之间的事情能用有没有权力来形容吗!再说了,我不是按照要求请来了钟凡因同学想见的人吗”谢必安急了,说话的语速也快了。
“请个人这么点小事,随便一个有钱人或者面子大的人都能做到啦,还是证明不了您贵为神明的无上法力呢。”
“那我需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
“你把人请到了哪里?”
“国王十字站台,不正是二位下一个想打卡的地点吗。”
“从这里到国王十字站台,让我们两个坐特殊的交通工具去吧,那我就承认你能力很大,你在凡间就又多了一个小迷妹!”
“特殊的交通工具?没问题!阿拉伯飞毯?西方的巨龙?还是可以俯瞰伦敦夜景浪漫的飞艇?”听到陈希可以做他的小迷妹,谢必安瞬间提起了兴趣,像一位努力营业涨粉的idol。
陈希和钟凡因对视了一眼,心想对方能不能猜到我在想的方式?
“《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里的魔法巴士?”钟凡因怯生生地给出了答案,又怕自己猜错了。
“嗯!果然!知我者钟大才子也!共同点又+1了呢!”
钟凡因:“”
谢必安:“没问题!rightaay(马上就来!”
滴滴,谢必安在空中比划了没一会儿,远处一辆显然不似凡间之物的红色双层巴士便飞快驶来。一对巨大的车轮和车灯就停在了他们刚才购物的商店大门外,挡风玻璃上用金色的字母写着“骑士公共汽车”字样。
刹那间陈希和钟凡因感到自己真的被邀请进了魔法世界,惊得愣在原地。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用于运送陷入困境的巫师的紧急交通工具。只要伸出你拿魔杖的手,登上车来,我们就能把你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叫斯坦·桑帕克,今晚我是你们的售票员——”
售票员突然停住了话头。他看见仍然呆立在巴士外的一女一男。
“还站在那里干啥?刚才不是你们招呼我们停车的?是不?你伸出了你的魔杖,是不?”
努力告诉自己这一切是真实地正在发生的,陈希率先反应过来急忙背上书包,拉起钟凡因的手就往上走。空中的谢必安此时袖里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钟凡因一个没踩稳,一跤摔在了地上。谢必安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
“你躺在那地上干啥?”斯坦放下他那副公事公办的派头,问道。
“摔了一跤。”钟凡因说。
“你为啥要摔跤?”斯坦又问。
“我又不是故意摔跤的。”钟凡因恼火地说,突然意识到这个画面与书中描写的何其相似。他突然想起刚才为什么会摔跤了,赶紧转身朝浮在空中的谢必安望去,谢必安此刻却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看啥?”斯坦问,并且顺着钟凡因目光的方向也朝天空望去,只是在他眼里天空显然是空荡荡的。
“没什么”钟凡因回答。
“每人十一个西可,付十四个就能吃到巧克力,付十五个能拿到一个热水袋和一把牙刷,颜色随便挑,如果要在车上过夜的话。”斯坦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样子。
陈希和钟凡因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为难的表情,还好此时车门外的死神大手一挥,陈希突然感到自己的口袋沉重了起来,伸进去一摸,西可们发出愉快的叮叮咚咚的撞击声。
“给你二十八个,我要吃巧克力!”陈希数了数把钱交给了斯坦。
像书里一样,车里没有座位,在拉着窗帘的窗边,摆着六七张黄铜架的床。每张床旁边的托架上都点着蜡烛,照亮了木板车壁。车尾附近一位戴着睡帽的小个子巫师咕哝着:“我在腌一些鼻涕虫。”在睡梦里翻了个身。
“开车吧,厄恩。”斯坦说着,接着坐在了司机身边的扶手椅上。
呯的一声,震耳欲聋,骑士公共汽车起步的速度太快了,把两人向后抛去。挣扎着站起来,朝漆黑的窗外望去,看见他们已经飞速行驶在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街道上。斯坦饶有兴趣地望着两人惊愕的脸。
如书中的设定一般,“麻瓜”们(也就是没有魔法的普通人看不到这辆车,也听不到车的声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哈利乘坐这辆车时,经过了很多急转弯和急刹车。”
“没错!车子还会变形,从两辆车狭窄的缝隙间穿过去。”
“那我们最好坐到那些床上,或者抓稳什么东西。”
“我才不要,这些东西都发黄了,看上去很不干净。”
“你不是期待坐魔法巴士吗?怎么来了又嫌弃脏”
“期待归期待,不喜欢脏也是真的。”
“要不你抓紧我?不然一会儿摔到地上,地上更脏。”
陈希听话地用手扯住了钟凡因的衣服。
和期待中的一样,一位老太太突然出现在了巴士前方,挂在车头部的骷髅头喊叫着发出警告,整辆车急停下来,所有人都差点被抛出窗外。
陈希也被甩到钟凡因身上,巨大的惯性让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陈希的头埋在他胸口。
“这才是你真实的目的吧?”站稳后,陈希抬起头有些好笑地望着钟凡因问。
钟凡因被盯得脸有点红。
“狡猾的家伙”虽然嘴上这样说,陈希的手还是没放开他。
骑士公共汽车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行驶着,灌木、电话亭、长椅甚至楼房纷纷地被挤开为他们让路,车上的乘客们随着到站也逐渐变少,最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国王十字站台,有没有下车的?”
“有!”
像电影中的哈利一样,两人最后才下车。站台就出现在路的对面。谢必安也已经提前在这里等候了。
钟凡因突然想到一则古老的中亚寓言,也是关于死神的:
“从前有一个商人,在巴格达的一个著名集市做买卖。有一天,他见到一个陌生人诧异地打量着他,他知道这个陌生人就是死神,商人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仓皇地逃离了集市。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了萨马拉城。他以为到了这里,死神就找不到他了。但当他终于到达萨马拉时,商人看到等待着自己的正是冷酷的死神
“好吧,我认命了”商人说道。“我放弃了,随你处置吧。但请告诉我,为什么今早在巴格达,你看到我时面露惊讶?”
“因为”死神答道。“我和你今晚有约,在萨马拉城。””
“怎么样,两位?再次踩上伦敦街头的石板路,旅途还满意吗?”眼前的死神发问,显然也没有预言中的那位同行酷
“满意,谢必安哥哥真是好样的。”陈希做出一副倾慕的样子夸奖说。
“哎~~~过誉了过誉了,这点小事对我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谢必安把满满的骄傲写在了脸上。
“听说,这座车站是在英国爱西尼人反抗罗马统治,最后战斗的遗址上修建的,是真的吗谢必安?”钟凡因问道。
“不错哦~钟同学还真的是很了解历史呢。”
“没有,只是作为原著的粉丝,查阅过一些周边资料罢了。这么说确有其事喽?”
“没错,足足有八百个爱西尼人死在这里呢。准确地说正是埋在第8、9、1这三个站台下面。”
“啊我只知道这里有著名的9?站台,听你们这样一说,突然有种很阴森的感觉呢”陈希有些害怕地说。
“那么,1987年的那场大火,不会真的也跟布狄卡的鬼魂作祟有关吧”钟凡因继续问。
“enmmm这我就不可明言了只能说站台下至今还留有专供阴魂通行的隧道哦~”谢必安生怕吓不死人。
“啊!你们别再说啦!真的好恐怖啊!”陈希在旁边发出尖叫。
“希希不用怕!有我堂堂死神在此呢!将鬼魂隔离于凡世之外正是小神的工作呢!你放心,有我谢必安在,不用怕鬼!”
“额可是你自己也是半个鬼呢”钟凡因在旁边不留情面地拆台,似乎看穿了谢必安真实的意图。
“咳咳”僵住了几秒,谢必安岔开话题说:“钟同学快请进吧,客人已经在等候了。”
“现在进去就能看见?”
“嗯,不会错过的。”
“陈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钟凡因转头问陈希。
“我才不要呢!”
“既如此!那么在这期间,就由我来带陈希小姐游玩吧。毕竟,呆在我身边也更加安全哦。”谢必安见缝插针似地说。
陈希听话地往谢必安身边靠了几步,看来人类的恐惧果然来自于未知,一旦熟悉了,死神也变得没那么可怕。
钟凡因只能一个人走进车站。眼前是站台钢制骨架搭配玻璃撑起的圆形穹顶,一股暖意在他内心深处升起,整个场地很奇怪地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忽然,眼前真实的世界画面开始破损,一道刺眼的绿光划破穹顶从正上方照下,闪烁着,让他不得不抬起手挡住双眼。
随着强光散去,钟凡因发现自己站在了广阔的平原上,右手边还有一片森林环绕。
“这是穿越了?”
正在分辨真假,从远方却传来了鼓声与马的嘶鸣,钟凡因定睛望去,这才发现前方已经有两队人马摆开了对垒的架势。
左边的军队旗甲鲜明、装备精良,并且看上去训练有素。他们身披闪亮的银色盔甲,有的手持短剑、方盾,有的则持长矛与重标枪。人数在五六千人往上,而且多半拥有战马;右边的军队则装备简陋,有的只穿着一些动物毛皮制成的粗鄙衣物,手里握着斧头、锤子等原始的武器,人数在一千人左右,与左边的军队相比也没有骑兵。虽说如此,但右边的阵中却额外地散发着一种桀骜的勇气。
突然,从左方阵中驶出数位骑士直直地来到右方阵前,领头的将军模样的人坐在高高的马上,趾高气扬地宣布:“布狄卡,投降吧!你们的反抗已经失败了!睁开你的双眼好好看看,罗马军团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装备上都远远领先你们这些蛮族。你们这些可悲的蛮族甚至连一支像样的骑兵都没有!向我弯下你的膝盖,低下你的头颅吧!我会向伟大的罗马统治者尼禄皇帝请示,封你做个英格兰的领主!”说罢,眼神在自己口中的这些蛮族战士身上扫过,流露出不屑。
等等!布狄卡?伟大的罗马皇帝尼禄?我这是穿越到“惠特灵大道战役”的古战场上了?谢必安,你在搞什么鬼!
还没等钟凡因认清现实,右侧作为爱西尼人领袖的布狄卡则高声给出了回应。
布狄卡有着高高的个子,长长的红发,脖间戴着一条金色项链,胸前是一只漂亮的胸针。除了头发的颜色,眉宇间竟是和陈希有些神似。
只见爱西尼人的女王站在一辆战车上,高度虽然不能与罗马骑士相比,但气势丝毫不输:“苏埃托尼乌斯!你口中伟大的罗马带给我们的只有灾难!你们亵渎神圣,夺取少女宝贵的童真,即使我们赢不下这场战役,罗马人早晚也会被驱赶出英格兰!这是你献祭上多少罗马人的性命也无法改变的事!”
感受到了女王的决绝,苏埃托尼乌斯将军也不再浪费口舌,他夹马回到自家阵前。
钟凡因知道,此刻,最后的谈判破裂,一场大战已经不可避免了。两军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罗马的伟大战士们!”远远地听到,苏埃托尼乌斯作为统帅正在像电影中那样,向军人们演讲以激发士气。
“不要理会对面那些蛮族发出的喧闹!在他们的阵列中女人多于男人!这群野蛮人不是军人——他们甚至没有体面的装备!我们过去已经击败过他们,当他们看到我们的武器感觉到我们的斗志时,他们将崩溃一泻千里!团结一致!投出你们的标枪,然后冲锋!用盾把他们撞倒,再用剑了结他们的性命!忘记战利品,只要抱有必胜之心就会得到更多!罗马骑士们!冲啊!光荣归于罗马!”
随着演讲结束,士兵们的勇气也被鼓舞到了顶点,苏埃托尼乌斯趁机一马当先率领罗马军团开始了冲锋!
与此同时在右侧,布狄卡女王也在向勇士们做着动员,只不过在时间上稍晚于罗马人,他们没有骑兵,也不能率先发动进攻。
“勇敢的爱西尼人们!罗马人称呼我们为野蛮人!可傲慢的他们不知道,真正的野蛮人是夺去他人自由的种族!还有不肯为自由而战的人!而这,正是我们今天要为之战的理由!为了伟大的自由!我们要么死亡,要么赢下这场战斗!如果男人们愿意,就让他们像奴隶一样生活吧!我不会!”
爱西尼人的战斗欲望也被点燃,即便此刻成倍于他们的罗马军团正在向他们冲来。
“carica(冲锋!”罗马人在马上嘶喊着。
“holdyourposition(守住你们的位置!”爱西尼人的女王布狄卡勇敢地指挥着。
霎时间,战场上飞沙走石,喊声震天,刚才平静的画面荡然无存。古罗马军团的战力名不虚传,战术也极为先进。他们采用著名的“三队法”战术:冲在最前的横列,在距离敌人2码时,将重标枪掷出,同时,向后疏散更换武器;第二横列的士兵在标枪掷出之后紧跟着冲锋,等待着第一横列的士兵换好武器加入;在此期间,第三横列的士兵则快速地向爱西尼人的两翼与背后包抄,形成包围之势。在人数占优且装备领先下,战争的走向很快变得分明,而爱西尼人能做的也仅剩下顽强的抵抗。
钟凡因傻傻地站在战场一侧的高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发生,耳边不禁响起丁尼生勋爵关于另一场必败战役的吟诵:
halfaleague,halfaleague,
halfaleagueonard,
allinthevalleyofdeathrodethesixhundred
“forard,thelightbrigade!
“chargefortheguns!“hesaid:
半里格,半里格,
向前冲杀半里格(约等于24公里,
骑兵六百名冲进死亡的山谷。
“向前冲,轻骑兵!”
“冲向敌人的枪!”他说
“冲向敌人的炮!”他说
这首著名的《轻骑兵的冲锋》写于这次悲壮的军事行动仅仅六周之后。而就在六周前,由卡迪根勋爵率领的英国轻骑兵,虽然明知道总统帅下达了错误的命令,也明知道敌人在山谷的两侧已经布置下猛烈的重火力,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执行了命令,发动了这次“死亡冲锋”。
即便是知道有去无回,即便是知道他们将一头扎进死神的怀抱轻骑兵们,轻骑兵们,还是就这样冲进死亡之谷
只是,激烈的战斗很快结束,令人血脉喷张的光荣与荣誉也很快消失。双方悬殊的实力对比注定这两次战役都是人类历史上短暂的一幕。
现今,画面里仅剩下血流成河、残肢断臂、被击中的血肉模糊的脸。
钟凡因的大脑此刻也仅剩下了眩晕,他只感觉胃在翻江倒海。
为了建立一个伟大的帝国也罢,为了在青史中留下万世威名也好,无论这些“天之骄子”们以多么崇高的理由发动战争——以信仰之名,以正义之名,终究也不过是成为了内心嗜杀心魔的傀儡罢了。任何平日里的好战者,都应该被拉到这个场景中亲眼目睹一下这血肉横飞、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的画面。
人类最大的罪恶,莫过于杀人。钟凡因这样想着。
突然,一只带血的手像是恐怖片里毫无预兆地出现一样,扒上了他所在的小山丘。
“helpme!(救我!”伴随而来的还有绝望的求救声。
钟凡因一瞬间被吓得六神无主,场景中的人能看到自己?
不管是不是真的能看到,带血的手的主人挣扎着向钟凡因的位置爬来。
直到他露出“全身”,钟凡因这才发现这个人的下半身已经被砍去了肠子、带血的器官在他腹部断开的位置向后流了一路
他吓得向后退了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