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小城故事（1 / 2）
马里奥急匆匆的赶到了位于大熊最东边的这一个小城，尼科尔斯克。
这个小城很小，只有一个超市，不过却有五个酒吧。
在最大的玛丽莲酒吧门口，有一个大大的霓虹灯灯牌，一只猴子脑袋上有个光环，好吧，这酒吧有kiki光环卖，大概率是专卖的。
于是城里面的所有酒鬼几乎都聚到了这个酒吧。
这个小城郊外的人家大多数都在深山老林里面，可没有门牌号码，不过马里奥很轻松的就问到了海莲娜的住址。
几辆越野车毫不停留地向那个山谷飞奔而去。
仿佛是有预感，车子到了一栋小小的木屋子前，一个穿着传统俄罗斯装束的中年妇女，已经站在门廊前。
灰白，但是略有卷曲的头发用一个簪子很随意地盘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个布的眼罩，她只有一只眼睛。
女人表情很平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车子一停，马里奥就快速的跳下车子，手里面紧紧握着那把白色的吉他。
来到女人面前，马里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个人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几乎同时，他们都笑了起来。
并没有说一句话，他们就开始拥抱，仿佛早已熟识。
“我叫马里奥，是杜勒斯的兄弟。”
“我知道，我是海莲娜。”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看报纸吗？”
“不是，在玛丽莲酒吧喝酒和kiki光环的时候，他们播的广告。
有一次他们还播放了你和kiki上杰米秀的节目录像。
这里几乎所有男人都是kiki的粉丝，你也顺带沾了光。”
“我跟杜勒斯是兄弟，我可以叫你海莲娜姐姐吗？”
“当然。
我后来知道你帮他办了葬礼，也知道他的墓碑上写着什么。
那句话写得真好，‘他用生命守了一个承诺’。
他真是一个神奇的男人啊！”
“姐姐，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吧。”
时光在这个小屋缓缓地流淌，从海莲娜的叙述中，马里奥心目中，杜勒斯的形象渐渐的丰满了起来。
仿佛一个瘦弱的少年，穿着破洞的牛仔裤和洗得半白的衬衣，背着一个吉他，向他缓缓走来。
“那是1985年的冬天，那年的天气特别冷，大家都缩在房间里，不肯出门。
我们就更没有生意了。
房间里的暖气早就因为没有交费停掉了。我和几个姐妹挤在一起，冒险生着碳盆取暖。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一个我的熟客走了进来。
他是港区的装卸工，名叫托马斯，是个老实人。
他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少年，那就是杜勒斯了。
他是一个害羞的孩子，连正眼都不敢看我们，姐妹们都开心的拿他开玩笑。
托马斯说，这个少年经常在他们闲暇的时候给他们弹曲子听，弹得非常好。
他想起我唱歌不错，就想着带这个少年来给我伴奏，或许这样可以让我的生意更好一点。
你知道，自从我毁了容，一只眼睛也瞎了之后，我也卖不出去了。
不过我嗓子不错，适合唱蓝调和抒情的歌曲，慢慢的，我有了一批固定的客人，只是来听我唱歌。
慢慢的，我发现这样也不错，不会抢了姐妹们的生意，也不用跟她们发生争执。
杜勒斯真的非常有音乐的天赋，他经常能把一首平淡的歌曲改的动人心弦。
他甚至还能写一些小调，或是给打油诗编上曲子，让我们平淡的生活不再那么枯燥。
姐妹们都很喜欢他。
很多人跟他打趣，愿意帮他认识一下什么叫做女人。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羞得满脸通红，逃也似的跑开了。
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段美好的时光。
有一次客人们都走了，他也正准备离去，我送了他一件礼物，是一件黑色的毛衣。
那是我跟一个华人大姐学的小才艺。
那是我第一次打毛衣，很多花样都不会，只会用平针，领口、胳膊接口和袖口都是那位大姐帮我一起完成的。
我看他衣衫太过单薄，没有客人的时候，我就抽空给他打了那件毛衣。
他接过毛衣的时候，满脸都是泪水。
他哽咽着问我，海莲娜，以后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马里奥听到这里，眼眶里也泛起了泪花。马里奥清楚，这一声姐姐，其实杜勒斯是在叫妈妈。
海莲娜用手指轻轻地弹去了眼角的泪花。
从那以后，我就有了一个弟弟，他也有了我这样一个独眼的姐姐。
马里奥和海莲娜就像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起聊着关于杜勒斯的点点滴滴，还有他那只形影不离的小狗布鲁托的趣事。
窗外有一只小鹿，好奇的探头观望，一点都不怕人。
海莲娜顺手拿了一小块面包，放在她的嘴边，小鹿舌头一卷，就吞了下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它真的在笑。
“时间过得很快，1988年的一天，就像往常一样，杜勒斯来到我那，帮我弹琴，一起招呼客人。
他临走的时候突然对我说，
“姐姐，我要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想把布鲁托托付给你，可以吗？”
我当时愣住了，心里面好像空了一大块。
“你不再回来了吗？”我问他。
“很难回来了，对不起，姐姐。”
我明白了，他是要去做一件大事儿，可能非常危险，他也没想着能回的来。
我静静的看着他，黑黑的头发，略微有点卷曲，跟我的很像；
深褐色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永远都略带忧郁的神情。
我好想把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记在脑里，刻在心上。
我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拉着他的手对他说“杜勒斯，今天让我做你的女人吧。”
我们俩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直到我们的眼泪都淌满了脸颊。
我成了他第一个女人，我知道，我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两天后，新闻就播出了一家银行发生了抢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