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楚江远去天际流（1 / 2）

赵洛殷的手表显示有一条微信信息，她点开屏幕，看到了曹清歌发过来的信息。

北洺小公主：洛洛，我和潇宇明天早上8点出发，大概9点3会到南枫。

赵洛殷把笔记本电脑盖起来，拿起手机，垂下有些疲惫的眼眸，在聊天对话框里敲下了一行字。

洛：好，等你们。

赵洛殷三个月前回南枫时，跟曹清歌和任潇宇约定好明天一起去看他们最好的朋友——楚江远。

次日，曹清歌坐在副驾驶上，任潇宇开着他的奔驰alg从北洺走快速道路往南开，一路畅通无阻。在进城时遇上出城小高峰，堵了1分钟，9点4，来到了赵洛殷租住的小区，任潇宇轻松地在小区大门外的路边停车格临停，下车之后直接往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走去。

北洺小公主：我们在小区门口了。”

洛：嗯，下去了。

赵洛殷从小区走出来的时候，任潇宇也刚好从便利店出来。赵洛殷默契地接过任潇宇递过来的咖啡，缓缓走向曹清歌，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么多年过去，她们依然是最懂对方的好朋友。

赵洛殷没有坐车玩手机的习惯，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里默念着，江远，我回来了。

秋意初浓，宿园里的鸟儿鸣叫得戚然，偶尔一鸣一响地传来，凉风吹散了赵洛殷耳边的几丝碎发，轻扫过她右眼的那颗泪痣。三人踩着沉重走进了宿园，曹清歌牵着赵洛殷的右手，任潇宇双手插兜缓缓地跟在两个女生的后面。他轻皱着眉，一会一会地眨眼看前方，好像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

他们终于见到他了。

他还是昨日那个眉清目秀的大男孩，笑得那么阳光，他一直都那么年轻帅气。

赵洛殷想了很多要说的话，预想了好多可能的复杂情绪。可真正看到楚江远的笑脸，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洛殷蹲下来，轻轻抚摸他的墓碑，曹清歌也蹲下来默默地将刚才赵洛殷眼泪滴到的杂草一株一株地拔掉。

“江远，这几年，大家都很忙，很难凑一起，你理解下。”任潇宇依然双手插在裤兜站在那儿不动，冷静地一字一字地说着，可他也没打算继续说什么，男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不同于女人，男人的胸膛有情义，女人的眼睛满是眼泪，都一样在表达对故友的怀念。

三人内心紧密相依，沉默着调适伤感，已经太多次地回忆起曾经的他，那个满值青春能量和热情怀揣梦想的楚江远。

27岁的他们都已经褪去青涩，是成熟的模样，沉静的内心。

赵洛殷用手背擦拭了眼角的泪痕，试图不再模糊双眼。

5年，很漫长也很短暂。这些年，对他的离逝，她内心充满了无力和深深的遗憾，那些只有他们两个人共同直面死亡的痛苦画面，她不敢再回忆。那些关于和他在大学里的青春回忆弥足珍贵，早已经深深地烙刻在心底，成为生命中永远不会消失的一部分。

中午前，他们离开了宿园。任潇宇双手轻握方向盘，专心地开车，看了眼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养神的曹清歌，清咳了下嗓子，道：

“洛洛，来之前有些话我想问问你。”

赵洛殷还未从波澜中平静，内心一紧，猜不到任潇宇会说什么。

“你跟许予觞还有联系吗。”这几年来，大家各奔东西，他们碰面的次数也不多，几乎没再聊起许予觞，他不确定在赵洛殷面前还能不能坦然地谈及许予觞。

“没联系了。”赵洛殷的回答，轻描淡写。

任潇宇沉默了，此时张开眼睛的曹清歌，也沉默了。

赵洛殷明白，他们懂她。

许予觞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再次听到，她居然可以云淡风轻地说“没有联系了”。没有了联络，她不知道许予觞在哪，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更不知道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