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戏耍（1 / 2）

陈词反手握住了腰间的老式手枪，上前一步就要扣响大门门环去找诸神算账。

厚重的书砸在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大门内戏谑的笑声隐隐响起，任由陈词在大门外砸门却无人应声。陈词又恨恨的在大门上踢了一脚，这才转身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陈词曾经看过一本书是这么写的：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当这些社会关系的构成发生了改变，一个人的存在就会成为另一个人。而当一个人独立存在时，过去的记忆则组成了他的一切，性格、行为方式、思考逻辑等等，这些都是辨别“我即是我”的核心要素。

在黑暗中看到的那些幻觉或许会对一般人带来强烈的情感冲击，但对几乎每天都会被动接收信息碎片、精神强韧到几乎非人的精神检测员来说，这种幻觉冲击还是略显薄弱了些。

让陈词感觉到恐惧、愤怒的，恰恰是这些幻觉在浮现的瞬间，留存在他脑子里的那些记录了他过去的记忆似乎也随之发生了改变，这让他茫然失措、更从心底生出凉意。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

陈词不敢想象，如果刚刚发生的不是幻觉、记忆的改变真实发生，那么现在的他还会是曾经的那个他、正在思考的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再是曾经思考的自己？

所以他选择将自己的不满、愤怒、恐惧、害怕直接以肢体的方式宣泄出来，不让负面的情绪积攒太多。

同时他也算是在进行小小的尝试，看看自己如诸神所愿的失态、歇斯底里会不会让祂们满意，从而不去真的改变自己的过去记忆。

毕竟和一时冲动砸门惹怒诸神而遭受到的报复相比，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才是更可怕的事。

看陈词稍稍平静下来，山羊脑袋这才凑到身边，眼睛时不时就落在陈词手中的书上。

“你刚刚怎么了？突然就发疯去砸城堡的大门。你知不知道，在大门后门可藏着数不清的神使、护卫和怪物，不需要诸神降下神谕，你就有可能会被撕成碎片！”

“那又如何？真当我现在还没猜到这里是什么情况吗？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我难道真怕不成？”

“就算是神，如果敢亮血条，神我也可以杀给你看！”陈词冷冷的看过来，“再说了，他们算什么神灵？只不过是一群满心都是恶趣味的狗而已，他们敢冲着奈亚犬吠吗？”

陈词把书递给山羊脑袋，“拿去召唤奈亚，我很忙，耽误不起了。”

山羊脑袋没去接书，他歪着脑袋打量着陈词，第一次看到陈词这么郑重认真、语气冰冷的说话。这和他一直以来表现的样子截然不同，看来刚刚那一瞬间看到的东西，的确刺激到了他心底十分重要的部分。

“真是有趣啊，外乡人。”山羊脑袋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起来，“这种会发生什么的感觉真的太棒了！跟着他果然是正确的选择，接下来的旅途会发生什么？难道……会与伏行之混沌、外神的信使奈亚拉托提爆发一场大战？或者，会与高天之上、那不可说的盲目痴愚之象征……从他话里透出的意思看，他居然是个坚定的无信者！哦，诸神在上！这实在是、太太棒了！”

山羊脑袋兴奋地浑身颤抖，他游历世界、看似无私的帮助陈词，不就是为了能够亲眼见证、亲身参与到这注定会成为传说的故事中吗？愉悦、真的是太愉悦了！

陈词见山羊脑袋微微颤抖、却并不接书，还以为他是受迫于神的淫威、不敢触碰这个烫手山芋。便收回了书，自己打开翻阅。

这一次，书中的确出现了实质的内容，而且并没有引发什么精神上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