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你知道天晓宫？”
“知道。比肩王朝的天下第一门派。也不算门派，是天下一个很独特的存在。那里的话事人，是当今天下第一，也是如今的剑道魁首，邓启太。”
话语间，阿落眼中，渐渐显现了敬畏之意。
那是一尊剑道之魁首。
这么多年，只有五百年前的江城子与不神山剑神落念与天晓宫那位，才能称得上是剑道万古黑夜中的明灯。
不神山？
“你来不神山。是为了那位仙去的剑神？”
“仙去？你可能不知道。那位大人，曾以年老的半残之躯，比肩仙人。曾经天门重开，他一人一剑，于不神山巅，大破大立数十位仙人。斩断了多少人心中的傲气，江湖武评上也就没有她。”
“这江湖太多的传说了。”
“那也是之前了。现在的江湖，自打天下四分以来，生气不再。就连这不神山，之前人才辈出，如今传承家门都摆入皇室门下，做了四大朝堂的走狗，奴役世人。”
“可是你还在。”
邓观浦意志坚定，对着阿落说道。
“假如我成为天下第一，势必要重振不神山的名威。毕竟，这可是曾经与断念山与横断山相提并论的三大道山。”
阿落话语间，充满了朝气。这才是少年应有的样子。邓观浦闻言才发现，自打红色染满整个小镇后，自己的心气越发浑浊，透着不可思议的气息，杀人的气息。这就在这时，邓观浦终于认清自己的心。
被一团团迷雾遮住的心态，终于被拨开，这才是少年应有的样子。
“我相信你会成为天下第一”
邓观浦坦言伸出手。
阿落也看向邓观浦。
两位少年似乎在此刻达成了共识，互成对方的光。
“你算朋友。”
阿落说。
邓观浦回答道：“你是少有的朋友。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下次，我请你吃酒。”
“好。这是，要去那里？进山吗。”
“对。下次再见不知何时。”
“有缘之人，会再见的。江湖说大，也不大。”
落日。
夕阳打在林间里，让春日显现几分侠义之意。
邓观浦背着包裹与那把名叫悲风的长剑，走在林间路上。顺着夕阳，一路走过去。
是人迹？路上，有着许多脚步的印记。是草鞋碾压出来的，不止一个人。可能前方有人家？不知道可否借宿一晚。
邓观浦沿着林间路，找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一间茶水摊。可这摊子可不简单。牌匾虽然有些破旧，但仍旧可以清晰的看到上刻写着“茶酒一杯倒”那是一位老伯，佝偻着身子，为生计奔波的老伯。脸上尽是风霜的痕迹，手指间满是生活留下的印证。
“老人家，我可否再讨杯茶水喝。”邓观浦问道。
老伯佝偻着身子，抬头望了一眼邓观浦，不屑的用手指着那块破旧的匾，道：“茶酒一杯倒。”
邓观浦顺势望了过去。坦言道：“您茶酒摆出来不就是让人喝的吗。”
“可惜，可惜。我的酒不是给活人喝的！”
老伯拿着凳子，搬回摊子里面。
“哦？那我偏要喝呢。”
邓观浦脸上露出不一般的笑容。
“偏要喝那就给你喝。喝了便也就不是活人了。”
“你到底是谁？”
邓观浦看着坐在地上的老伯，佝偻的身子突然就挺直了。
“我是谁又何妨。你又是谁？”老伯问道。
“我是问你话的人。”
“说得极好。”老伯突然鼓起掌来，又说道：“我是来杀你的人！”老伯起身，到摊子水缸中，挑起一条大蛇。大蛇？毒蛇！丛林中最凶猛的动物之一，一条细长的蛇头时不时冒出来，它的眼睛，像鬣狗，但冒着绿光，像鬣狗般搜寻着它猎物。
老伯道：“让你死在我的蛇口，也算你的福气了，邓观浦。”
“你知道我？”
邓观浦伸手拔剑。悲风出鞘，一阵寒光闪，在夕阳下，增添了几分韵味。
“我说了，我是来杀你的人”
老伯正欲动手，邓观浦却又说道：“如此看来，阁下莫非就是西域武欲城‘散乐公子’门下的五毒之一的南毒邪蛇？”
“你知道？”
“书里描述过。”
“那你的书里有没有教你如何破我毒蛇？”
南毒邪蛇正说完那‘蛇字’。只见那蛇突然从其手中窜出，直扑邓观浦，那条毒蛇从邓观浦身旁飞过，邓观浦见状，动也不动。只是手中的剑轻轻略过身旁，下一刻，蛇的血溅了满地都是。血的颜色映衬着晚霞，在林间格外耀眼。
“剑招糊涂，不曾习武。却又几分天赋。你速度怎会如此之快？”
南毒邪蛇不禁发问，他眼中，他的蛇飞出的速度必然惊人，想不到邓观浦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
“不打听清楚，就来杀人。你未免太狂了吧。”
邓观浦迅速收剑。又说道：“其实杀我，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那本真气秘籍是不是在你手里？”南毒邪蛇发问。
邓观浦瞅了一眼那人，转头含笑说道：“不在。”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那就试试更多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怖吧！”南毒邪蛇迅速转身不知从何地方掏出更多的大蛇与小蛇，转身迅速丢向邓观浦。
邓观浦眼见如此多的毒蛇，快速退步下来，用剑在地上不停的比划，来者不拒，更多的蛇被一剑砍破脑袋。在树林间不停穿梭，周围越来越多的毒蛇涌了上来，汇向邓观浦。更有甚者，从树上掉落在地上与邓观浦周围。
邓观浦眼见，急忙的收好了剑。双手酝酿着。
“真气域觉第一层。”
似乎周围的空气停止了，螺旋般的真气汇聚邓观浦周围，驾驭天地之气为所己所用，这便是真气！
看见这蛇越来越近，邓观浦释放真气，炸开了周围的蛇。橘红的日落，满地的黄沙飞舞，此情此景，让人为之动容，那些蛇，亦不像第一次那样，留红色的血，这一次这么多蛇的血，居然是绿色的，是被毒药圈养了多久，才能如此？邓观浦不敢想象下去，这人竟然能如此阴毒，培养出此般毒物。倘若被血溅到或者被蛇咬一口，绝不简单。
“此战，我的真气又有长进。”
邓观浦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向前去，向着日落的方向。
来到刚才那个茶摊，南毒邪蛇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张纸条被一把飞刀插在桌子上。
邓观浦来到桌子前，拔出给到，拿起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会再见的。
邓观浦看完，不禁呵呵了几声。
嘎吱，有人踩着树枝的声音传到邓观浦耳中。转头望去，是那位少年。
“阿落？”邓观浦看着眼前少年。几天不想，邓观浦居然有些想念他。
“是你？观浦？你怎么在这里？”阿落慢悠悠的走到邓观浦面前，脸上含着笑容，很暖，很少年的气息扑鼻而来。
“刚刚有人想杀我。但不见了！”
“杀你？为何？”
“不知道，管他呢。谁想杀我，就来吧。我可不怕。”
邓观浦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他似乎不愿意提那些往事，可那些往事却历历在目。重要的人一一死去，留自己在这个世上，是多么的悲哀。但邓观浦因此要为他们报仇。阿落看着邓观浦沉思的面容，心想道：“他的故事，似乎很多！”
邓观浦发觉自己似乎露出了很悲伤的神情，不想将悲伤传递给傍边这位朋友，便收住了那份沉痛。埋入心底！
“对了，你怎么在这啊。你不是往山上面去了吗？”邓观浦问道。
“去了，见了想见的人。就行了”
阿落说完，过了几秒，又道：“这满地的蛇，你杀的？”
“是的。它们是毒蛇还要要咬我，我只能回击。”
邓观浦说道。
阿落闻言，又沉默了几秒，回答道：“的确如此。很多人很多事，你不动手，他便要动手。无论是人还是动物。”
“动物杀人，起码还要你知道。人杀人，几乎便是利用人心，藏住，缄默，然后一击毙命。”
邓观浦说道。阿落注视着邓观浦，说道：“你的身份，是不是在江湖很有名？”
邓观浦看向阿落，回答说：“恰恰相反，初入江湖。但我也不想那么有名。书上说，有名，并不是一件好事。”
“有名，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这个江湖，有人想出名，有人在出名后选择销声匿迹。可是一日在江湖，终身江湖人。”
“你似乎看得很透。你想成为怎样的人？”
邓观浦问道。
“我想成为成为江湖最有名的人。因为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名副其实的第一！”阿落的眼神很坚定。
“你为什么那么想成为天下第一？”邓观浦看着眼前的少年不忍好奇心，发问。
“因为除了想重振不神山之威名外，如果我不成天下第一。那么这个世界不会记载下我的踪影。人，总得留点什么痕迹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要留，那就留刻骨铭心的，让人不可磨灭的！”
阿落说着话时，竟然带着一些小孩子气，让人感觉虎头虎脑一般。
“为什么你一定要留下痕迹在这世界？”
邓观浦有些吃惊，眼前的少年，似乎野心很大。
阿落没有回答邓观浦，反之，他沉默不语，似乎想起了自己那不堪的身世。面目流露出了一些心酸且不快、愤怒之色。
太阳落山了。大地将陷入一片黑暗时，月亮出来了，月光照着大地某一处，月光并没有均匀的散落。
两位少年不语，他们在林间穿梭着，终于拨开云雾，重见天日。他们原来还在山上，他们眼前，是一个小镇，灯火通明的小镇，小镇里面人声鼎沸，外面却万径人踪灭，里外对比，显得十分孤寂。
山上悬崖，借着月光，两位少年彼此相互对视。眼神似乎在对话，在言语，从激动到平淡，彼此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下一刻，两人便绕路走下去，似乎是要进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