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斩神（1 / 2）

卫山，正阳县有名大山，山上有三座高峰，山后亦有迥异的峭壁风光，是难得的形胜之地。

此时清晨，离青走的又是崎岖旁路，一路上行，不见一人。行至山腰，终于可见向上的山阶，山阶层层递进，直去中峰峰顶的山神庙，山阶上，只有少许游人和货郎。

货郎的货物中，皆有香烛贩卖，离青走近查看香火，伸手拿起以灵识感应。

“公子咱这香可比庙里的便宜，三香只用十文。”

货郎蹲在山道旁，热情出言。

离青摇头回应，见香无异常，放了香，去向峰顶庙宇。卷宗上，走尸生前所敬之香，皆是庙中之香，他这番验香，唯谨慎而已。

峰顶山神庙，朱红庙门大开，门旁就是香案，案上摆着各类香烛，案后坐着庙祝。

离青扫视桌上香火，香有四类，粗细长短各有不同。

“公子，是要为何事敬香。”

庙祝出声问询。

离青没有言语，三十五份卷宗记载详细，连那走尸生前所敬之香的类别，都有在册，正是眼前桌上四类。离青一一拿香检验，以他之阅历与灵识感应，并没有从香上觉到异常。

庙祝见多了各种香客，也不奇怪，静静等待。

离青验过香，随手拿起三支长香，在案上放下十五文钱。

庙祝见对方直接给钱，知道是个上过香的老客，不过还是出声提醒，“公子，为亲人祈福，以中短为上。”

离青感觉气血不再上涌，开口回应，“这就可以。”

庙祝微笑祝福，“山神庇佑。”

离青跨过门槛，直去正殿，正殿尽头，摆着威严神像。神像形体与先前所见山神，无半点相像，但刻画出的威仪，却有几分神似。

离青仰头细细打量，未看出异常后燃香敬拜，三香入鼎。

一道无形气运，从离青天顶散出，化入周围山脉。离青神色自若，此乃正常气象，不管是修士、凡人，敬拜一举，都会有此气运流转，区别在于能觉和未觉。

离青感应自身，身上没有任何异常，他并不因此放松。若说卷宗记载的三十五位走尸，除敬香之外，还有什么共通处的话，那便是发病时间。

所有走尸，都不是上香之后，立刻发病。

这看上去并无什么关系，但若假定敬香与发病有关的话，那段长时间的等待，足以让人忽略，病患敬过香这件事。

离青看向山神像，上香无异，那就该和这位山神，近距离接触看看了。他走离正殿，去往山神庙后院，后院是一片供游人歇息的竹林，林中有一排长亭。

此时尚早，空亢一人，离青步入亭中，轻唤道：“秦衫，可出来一见。”

凡人难见神鬼，但若是勾连天地的修士，欲见山水神灵，只需唤其真名，对方便会有所感应。

离青坐于亭中，静候答复，不知为何，他越来越在意那句，保山水平安。

“道友，你既是来寻我，先前何不明说？”

凉亭之外，着斑斓官服的山神，微笑现身。

离青直视那人，一双眼目剑光莹莹，他神色一凛，亭内亭外咫尺之遥，山神金身黑气氤氲。离青幡然醒悟，原来真相，早在腰间长剑。

他起身按刀，直言道：“秦衫，你在入魔。”

所谓魔，乃吞噬其他万灵之生机气运，辅自身修行之结果。

山神秦衫，微微愣神，随即抚须笑道：“道友，我救你一命，你便这般报恩。”

“我可见你身上气象，今年郡内走尸一案，尸源就是你吧。”

离青道破天机，窄刀飒然出鞘。

秦衫慈眉善目，笑问，“道友，我未入魔，此乃仙缘所在，所谓走尸，不过是那些凡子，未能接住仙缘。”

离青皱眉，这是什么说法。

秦衫背手，在林中漫步而行，缓缓道：“我所选凡子，皆是心诚且有修行之资者。在山上宗门看来，这些人年过二十，已无栽培意义。可我不同，我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若能将那些木行气，收归己身，并能登上仙途。若是不能，他们的生机气运也可融入山土，助我结丹，同护这方山水平安。此非两全其美乎？”

离青警惕着秦衫的一举一动，质问道：“让凡人之躯控制五行气，秦衫，你自己相信这话吗？”

“为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