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糟（1 / 2）

付出一定会有回报，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的烂话，这是上一世吴维无数次努力而有的切身体会，只不过回报或多、或少、或迟、或早而已。反过来，不努力一定无回报，对于不指望运气和背景的人，这点要牢牢记住。

在不论黑夜还是白昼的疼痛感觉中，吴维觉的自己已经付不出什么努力了。头脑中仿佛有个冲击钻，在不停地“突…突…突”地锤打着他的脑袋。晚上他根本无法在这不停息的疼痛冲击中安睡，白天也就提不起精神，原打算好的复习计划根本进行不下去了。来过吴维家几次的全睿对此也是无奈。望着摊在桌子上的大叠复习题，吴维长叹一声，感觉要糟。

一个星期的时间真心不长，就在这糟心的个人体验中，吴维发现自己又站在考场门口。不像是吴维所在的学校，出门就是马路，一高不愧是省重点高中，一高的大门外是个小广场，一副恢宏气派。现在这个小广场上三五成群的都是考生和家长，吴维没让父母陪他，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要自己去安慰别人的宽心。此时能在这个小广场上的考生，都是市里和所属县区上最优秀的一批初中毕业生，有些学生根本不掩饰自己的锋芒，正以睥睨四方的神态打量着周围，偶尔间眼神相撞，不禁思量对方是否正是自己未来学业上可堪一战的敌手。

吴维顾不上这些，他不时还在用左手抚摸着残臂，以期缓解始终没有放过他的疼痛。当注意到自己的孤独和与病恹恹的样子已吸引了周围人注意的时候，他走到人群的边缘，只是静静地站着。吴维没有后悔和不甘心，机会自己争取到了，也付出最大的努力了，剩下的就是命了。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而且吴维真的相信，即便是自己在高中阶段不在一高读书，他也能活得精彩，这也是无奈的安慰吧。

只是远远地望过去，全睿的样子非常不对劲。吴维紧皱眉头，回忆起上一世关于全睿中考时的传闻。他刚才已与全睿和陪同全睿一起来的她父母打过招呼，现在他又走到全睿一家人旁边。全睿脸色苍白，双目泛红，有泪珠隐现，两只手像是无处安放，吴维注意到两只纽在一起的手有些颤抖。见到吴维直到近前，全睿勉强一笑，言道：“我有些紧张。”话刚出口，一张嘴，竟弯下腰呕吐起来。四周人群一阵哗然，闪出一片空地。全睿妈妈在全睿身后拍打着全睿的后背，想让她舒服些，话里已有哭音：“怎么样，怎么样？”。全睿的爸爸拿着携带的水瓶站在上边，很是无措。在全睿漱口的时候，边上的人已在议论：

“紧张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考呀。”

“这是心理素质问题，这女娃娃这次考试危险了。”

全睿低下头，已是控制不住哭出了声。吴维向前迈步，一把抓住全睿的手，那只手冰冷、多汗，扭头对全睿的父母说：“叔叔、阿姨，我跟全睿说句话。”言罢，分开人群，走到一个僻静处。

吴维也是有些急了，但也知道心理问题很是麻烦，现在就是骂娘也是无用。吴维的声音有些严厉：“看着我，听我说。”全睿抬头眼泪汪汪，又有些可怜地看着吴维。“我们都被不存在的东西折磨，你怕什么？怕考不上吗？怕考不上丢人？可丢人的只是你感觉而已，它真实存在吗？就像是我的右手，我现在右手很疼，自中考后，就没一天能静下来复习。可我的右手根本就不存在呀!即然不存在，那就不应该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它只在我们的头脑中，现在就忘了它。”吴维一指不远处一高的大门，“进了这座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卷子上，只去想怎么把这道题作好，只想这一件事，其他的想法让它滚蛋。现在说‘我是第一，我就是来题的。’说！”

“我是第一，我就是来做题的。”全睿声音不大的重复。

“声音大点。”吴维厉声道。

“我是第一，我就是来题的。”

“声音再大点。”

“我是第一，我就是来做题的。”全睿觉得不紧张了，就是有些羞耻。

洗脑这东西，放在后世烂大街了，可放在这个时候，特别是对上还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是有些效果的，吴维只是希望效果能大些。

“深呼吸。”

全睿服从得大口呼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