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段生活的结束（2 / 2）

在父母的陪同下要回家的全睿远远地向吴维挥挥手，“再见，加油！”

你日剧看多了吧？吴维也挥挥手。在这么多已彻底松懈下来的人当中，你喊“加油”。

就在中考结束的这天夜里，吴维在一片疼痛中醒来。

几天后，当全睿不期而至，敲开吴维家门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憔悴和汗津津的脸。

全睿吓了一跳，前些日子那个总是无所谓和多少有些皮赖的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右手疼，很疼。”待全睿进屋后，吴维作出解释。

“右手？”全睿看着吴维短袖外面的胳膊，有些担心了，这家伙的精神状况不会有问题了吧？

“是幻肢痛，就是感觉到已不存在的肢体的痛。麻烦的很。”

望着全睿那张担心的脸，吴维顺嘴说出了这两天挂在口边常对父母说的话：“没事，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吴维身边许多人还是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病痛，为了让关心自己的人安心，吴维在所有人面前做出的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实际上，那只已不见踪影的右手，正在火中灼烤，这种痛像呼吸一样，伴随了吴维最近的一天又一天。

实际上要做到“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真的已经很难。桌前摆开书册，吴维需要不停地站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以平静已冲击思绪的痛苦。这些他当然不会与全睿去说，反而要安抚她，毕竟后面的考试才更为关键。

在这不同于中考前的另一种煎熬中，终于到了中考出成绩的时间。不比于后世的讯息发达，没有电话和网络查询，学生们的成绩还是要到学校从老师手里拿到。

当韩悟清老师笑容满面地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的欢笑和议论声戛然而止。学生们有些紧张地盯着班主任老师的脸，猜测那满面的春风，是否有一丝丝是因为自己的成绩？

韩悟清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太有面子了，年级前十名中有四名是自己班上的学生，有三个甚至进入了年级前五，这当然就是工作成绩了。

全睿成绩年级第一，吴维第二。

全睿此时的心思全在旁边同桌身上，压抑的呼吸声和脸上不停流淌的汗水，表明吴维自己所谓的“没事”不是真的。

“你没关系吧？我有认识医院里的人，他们说你这种情况很痛的。”全睿说出自己的担心。

“是痛，可我就当自己是《海的女儿》里面的人鱼公主了。”吴维仍开着自己的玩笑。“放心吧，一周后陪你考试，不会让你一个人上一高的。况且还有那个家伙。”吴维向后撇撇嘴。全睿明白他是指坐在后面的元一惠，实际上，自从这个学期第一天的冲突后，两个人就算是对上了，过去的旧怨未除，新的纠缠又开始了。这一次的战场就是考场，随着今天成绩的公布，元一惠已落后一局，她考了年级第五。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能否考上一高的快班，才是最终的较量。

坐在吴维身后的元一惠自然知道这些、实际上这一学期，她使了全力，可好像有些用力过猛，把自己的身体累得受不了，考前大病一场。要不是如此，哪能让前面的小子踩在自己头上，走着瞧！

晚上，爸爸吴军强找吴维谈话，学校方面下午找过吴军强，目的还是不想让吴维参加一高的招生考试。现在吴军强又一次问吴维的意见，妈妈崔莉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吴军强小心翼翼地又问他；“你考一高的把握有多大？”

“爸，即使我考不上一高的快班。在我们高中我也能凭成绩重上快班的。”吴维再重申了自己的意见。“你看我在初三和中考的成绩，我现在愿意学习了，别担心了。”

父母没再强调学校的政策，现在的吴维，特别是他现在的成绩，让两个人觉得孩子可以拿一些他自己的主意了。

回到房间，心绪还是无法平息下来，干脆吴维又爬上楼顶，风刮过城市的夜空，此时的夜晚还是凉爽的，不像一个月后，即便是到了半夜，仍然闷热地让人无法入睡。吴维用左手摸着右边残缺的部位，努力缓解一阵阵的痛。心绪还是在疼痛中波动，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任无数的念头在自己的头脑中起起伏伏，自己只做思绪海洋中的一叶小舟，任意西东，不做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