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根源（2 / 2）

当然，这两个本身就是好好学习的好学生，所以也并不枯燥。

最终，还是吴维想起自己接近全睿的原因，同时也觉得，揭开伤痕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打开心结的机会。

在中午放学时，吴维对正收拾书包的全睿言道：“嗯，那个，昨天的事。”

全睿扭头望过来，吴维一笑：“没事的，其实我家里也是总吵架，烦死了。”

说完，也不给全睿应答的机会，把书包甩到背后，“下午见！”

转身与其他男生嬉闹而去。

全睿停顿了一下，慢慢背起书包，也走出教室。屋外仍是严冬，但中午阳光灿烂。

下午放学时，全睿运作飞快地收拾书包，先走出了教室。吴维与一大群同学走出校门时，全睿已等在前面。吴维看到全睿拿眼睛看自己，知道这是在等他。这个举动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有些胆量的，不像后世，一出校门男女学生就都能抱在一起啃上了，众人也视若无睹。吴维当然没有胆怯，故意落在人后，慢慢踱到全睿跟前，这是两人第二次一起放学回家。

这次是全睿先开的口：“谢谢你。”

“啊？”吴维先装糊涂，再回应：“没事的，你别在意。”

全睿觉得此刻的自己前所未有的大胆，主动邀男生一起走路回家，还主动暴家中的丑事，但吴维已看到自己丢人的样子，所以找他倾诉，也就没有多少顾忌了。

“我父母都在厂里上班，都挺能干的，好像还是骨干。可不知怎么的，就是脾气大，互相合不来，一丁点小事儿，就要争，就要吵。要真是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当初干嘛要在一起。”全睿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有时就是一句软话的事儿，说句‘我错了’、‘对不起’很难吗？家里哪有那么多事要争对错的。是不是大人都这样呀！”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吴维在旁边，默默的不说话。他知道此刻最好的角色就是一个倾听者，让全睿把憋在心里好久的话，全吐出来就好了。

回家的路并不长，可全睿说了很多。说起小时候对父母吵架的害怕；说起长大了不想回家，即使到了家门口也要鼓起勇气才能进家门；说起自己从小就把自己的事情努力做好，不去惹父母生气；说起自己没有什么朋友，很羡慕其他女孩子可以一起逛街、聊天，而自己只会读书、做题。一路说到了全睿家小区门口。

“那天，就在这里，你都看到了，真丢死人了。可好像事后也没什么，大家都习惯了。”全睿以一种这个年龄不应有的洒脱言道。

“习惯了，你还跳楼？”当然只是吴维想想而已。

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全睿，最终也只是一句：“其实各家有各家的烦恼，你也别想太多。你这么出色，你家里人一定对你挺满意的，不像我，我爸妈总是吵我。”

待各自回到家里，晚上的主要内容不外仍是灯下埋首于题海。全睿是习惯如此，习惯于自己就是最出色的那个；而吴维则是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体会到了乐趣，视之为享受。

不过在刻苦之余，两个人都不禁抬头凝望灯光，想起今晚的谈话。全睿有种宣泄的痛快，而吴维则有一种难怪如彼的感觉。

自此后，两个人在学校的相处就自在了许多。除了学习外，也能够天南海北的胡聊。全睿与班里其他同学也融洽了不少，有了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整个人看起来阳光明媚。

只是两个人再也没有扎眼地一起放学回家。

吴维知道，全睿的心理状态还是有问题的，因为根源还在那里。

但要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