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荒谬(1 / 2)
北风呼啸,吹得少年郎衣衫猎猎作响。
深夜之中,一位少年从茫茫大雪中走出,不知何时,他已经将那羽化宗的外袍脱去,将长剑背在了身后。
他穿着一袭青衫,身姿单薄,让人感觉下一秒就会被这寒风吹倒。
……
凌枫花了两天一夜的时间,终于从凤仙山中走了出来,此时他已经饥寒交加,浑身无力。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眼前的灯火走去,没走几步便是晕了过去。
咳咳咳……
凌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随即睁眼,环视四周,这是一个破落的小屋,简单的桌椅,老旧的床榻,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人生活。
他缓缓坐起身,便听见房门的咯吱声,走进来一位素衣青年。
凌枫连忙起身,抱拳道:
“多谢,兄台相救…在下凌枫,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男子见凌枫醒来,随即也拱了拱手道:
“小兄弟不必客气,在下欧阳靖,我只不过早晨见你倒在了门外,便将你带了进来…举手之劳,算不得相救!”
说着,他走了过来,和凌枫坐在了桌子旁,给两人倒上一杯茶后,接着道:
“不知凌兄弟从何而来?”
凌枫顿了顿,哈哈一笑道:
“不相瞒老兄,我从新都而来,前来拜访一位长辈,听闻山中有神仙,一时好奇才误入山中,差点出不来。”
欧阳靖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
“我说老兄啊,这传言都传了几代人了,也没见有人找到神仙啊,你竟信以为真了?”
凌枫干笑两声道:“这不是初来至此,一时好奇嘛!”
欧阳靖:“无妨无妨,人之常情,不知凌兄现有何打算?”
凌枫道:“我打算即日便回新都,家姐常年患病在身,需要人照顾…”
欧阳靖听到此话,倒也没有其他反应,他沉吟了许久,方才道:
“凌兄啊,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方便否?”
凌枫:“欧阳兄对我有恩,但说无妨!”
欧阳靖见对方答应的如此爽快,大笑道:
“好,那就多谢了!”
随即他掏出一封信递给凌枫,并告诉了凌枫收信人的地址。
随即两人道别,临走时他将自己的马赠予了凌枫,这让凌枫十分感激,声称他日必定还此恩情,随后策马而去。
此时,新都城内,凌家宅院,慕容熙母女正和一群人对峙着。
凌厉,凌家次子,是凌枫的二伯,此时他正威胁地盯着慕容熙,厉声道:
“慕容熙,你别不识好歹,老四都没有说什么,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慕容熙红着脸道:“二哥,你这是不给我们母女活路吗?”
凌厉疯狂大笑道:“活路给你们了,只要你改嫁给我,做我小妾,我保证让你们母子以后衣食无忧。”
他顿了顿道:“我也可以出钱帮你女儿治病,怎么样?”
慕容熙死咬着嘴唇,看着窝在角落的那道身影,眼中两行清泪流下。
她突然颤抖地喊道:“凌云,你就看着我们母女被欺负吗?”
那个叫凌云的中年人没有抬头,只是一口口喝着手中的烈酒。
慕容熙见对方没有反应,瞬间崩溃道:
“凌云,你这个懦夫,我是瞎了眼,竟然会嫁给你这么个软弱的男人。”
这时,凌厉旁边一个中年贵妇道:
“我说慕容熙啊,你装什么贞洁烈女呢,我说啊,你就从了我家男人吧!”
“反正你都不是清白之身了,就别装了!”
慕容熙突然惊慌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那贵妇接着道:“呦,你还装,你瞒得过老四,可瞒不过我,你几次三番深夜去公公房间,一去就是几个时辰,你告诉我,你难道是深夜去给公爹请安去了吗?”
慕容熙听到这话瞬间脸色大变,她怒声道:
“你别胡说,这是污蔑我和……”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她的头发就被人从后面抓住,随后一巴掌甩在了慕容熙的脸上。
“啊!”慕容熙发出惊声尖叫。
凌云此时脸色涨红,不知是烈酒醉人,还是气得通红,他一边抽打着慕容熙,一边怒声道:
“你这个贱女人,怪不得要分房睡,怪不得不让我碰你,原来是去讨好那老东西了!”
凌厉等人也被吓住了,这平时胆小怯懦的老四,怎么今天突然发疯打人,还打的这么狠。
“父亲,别打了!”
慕容湮儿哭着上前阻拦,被凌云一把推倒,她本身子孱弱,加上受到惊吓,竟一时站不起来。
凌总何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容湮儿,眼神火热,他早就对这个病态的堂妹垂涎三尺了,只等慕容熙嫁给自己爹,她们娘俩还不是自己父子的玩物。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凌枫冲进大院,看到这一幕瞬间傻掉,这……是怎么回事?
以往恩爱的父母正撕扯在一起,母亲头发散乱,脸上有几个鲜红的巴掌印。
而自己的父亲正是那个凶手。
凌枫嘴角抽搐,心中茫然,他两步上前拉开两人,看着自己的父亲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干什么?”
众人也一脸懵,这个白毛小子是谁?
凌枫恍然,自己这一走就是十年,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尽连自己的血脉至亲都不认识自己了。
凌枫看着倒在地上的娇柔少女,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姐……姐姐!”
慕容湮儿浑身一颤,颤声道:
“你……你是小枫?”
凌枫已经热泪盈眶,久别家人十余载,再次相逢,血浓于水的亲情从未淡去,反而更加浓烈。
“枫儿!”凌枫听到这话浑身一颤,他竟把母亲给忘掉了。
凌枫缓缓转身,看着自己面目憔悴的母亲,一把拥住了对方,道:
“娘亲,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母亲带着自己,就像是姐姐带着弟弟。
慕容熙年仅十四岁嫁入凌家,生下了自己,本自是一个花季少女,却成了人母,她没有享受过自己的青春,前半生都在为他们姐弟操劳着,她真的吃了太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