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唤灵所见（2 / 2）
雾气中蕴含的知识与精神、思想、心灵、梦境等领域息息相关，明显在这方面存在偏重。
这种知识量的增长是非常奇妙的体验，人会感觉自己变得非常渊博，自然也就误认为这是变“聪明”了。
在门户当然早就存在类似的手段，很久以前就有善于开发技术的修者钻研出了这种方法。
而发展至今，脱胎自培育器灵、设置塔灵、制作拟似灵魂等相关内容的这项技术，本来是个能快速定向培养活着的人才的好方法。
只要随便来个谁，但凡是智慧生命体，就能轻易被培养到专业的水平，承担任务。
可这种数据大灌顶存在问题:它并没有任何的安全加密和过滤设置。
因为如果用了加密等手法，灌顶的数据就会变得很难理解，对于接收者的素质要求非常高…这就本末倒置了。
而没有安全防护，就导致这种数据灌顶非常容易被施加暗手，让接受信息者不知不觉就会受到影响。
比如心理暗示、人格改写、意志扭曲等。
一次性处理这么多知识，寻常也很难注意鉴别藏在里面的陷阱，可以说要想不中招，除非不用这个法子…来得太快的东西总是存在问题。
特办组在灵网上就经常给帝国民众宣传针对这方面的防范，常轩哪怕平时不会去看广告弹窗，总架不住广告一直在各种防不胜防的地方冒出来。
一来二去，他很清楚现在遭遇的事情绝不美好，知识是不错，但带来的麻烦大概率更多。
或许存在“这些雾气很安全，没有暗手”的可能性，不过相信根本没人愿意去赌这种可能性。
“可不能再吸收了，我得绕开点，尽量躲着雾气。”常轩小心地躲避紫树周围雾气最密集的区域，同时非常注意保持呼吸的纯净性。
当即他脑海中填充的知识流就大幅缩减，只偶尔才冒出点内容，也不够完整。
松了口气，他继续向着林中深处的光源前进。
他在前面跑啊跳的，我实在赶不上他，停下来喘着气。
他转头，得意洋洋地说他马上就要成为魔法师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变得特别聪明。
我们都知道蠢灵当不了魔法师，那样的家伙哪怕生在神殿里，也得不到祖福的关照。
我这时候可羡慕他了，其实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好像懂了很多东西。
它们直接就出现在我的心里，但那些知识感觉像是我学习很久才掌握的一样，非常熟悉。
他又招手，对我说:“我知道，里面还有好东西!嗯，我记得很清楚!”
这样说着，周围的雾气都淡了下去，我们马上便看见树林最里面的特殊状态，那是充满诱导力的光芒，我们两个都很兴奋。
越过最大的一棵紫树后，常轩见到了弥漫的，波涛般的黑暗。
它像是纱幕，亦如水瀑，在这儿不是以覆盖，而是以淹没的形式彰显自己的存在。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这些黑浪并不让人觉得畏惧，反而颇为温和亲切。
“温暖、舒适的黑…有种慈悲的感觉?就像在引人安眠…”常轩迟疑着，但这片黑暗给他带来的印象确实不假。
为了抵达目标，他头钻入了黑暗之中。
那黑幕仅有很薄的一层，通过了它，也就等于穿越了树林靠前面的部分;常轩所见到的接下来的路程，不再是笔直的通路，而是布满了蜿蜒，绕着巨柱与紫树流动的小溪。
溪水中流淌的液体呈黯淡的银色，显得沉重无比，常轩光是看着那东西就觉得十分不妙，浑身有战栗感在做出本能预警。
他当场认定了:坚决不能去接触这液体。
避开溪流，且不忘记躲避缠绕在紫树周边的雾气，常轩缓慢地前进。
那种仁慈黑暗所带来的温暖太美妙了，实在让我们难以舍弃，差点就想待着不走了。
幸好它只有一层，而且我们目标明确，又是比较叛逆的年纪，最终还是挣脱了那比母亲的怀抱更温暖的感受，来到了中庭。
我们发现了暗银溪流，在后来它成为了众灵皆知的铸造原料产区，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这最大的意义是很好玩。
舀起一捧暗银，互相泼洒，我们从头到脚都淋了个遍;看着对方完全变成像是金属雕塑的模样，我和他都开始傻笑，感到彼此的样子很滑稽。
打闹一番后，休息够了的我们又继续进展这场郊游…
只是接下来，由我们亲身体会到的，是真正的梦魇。
终于走出了由树林和参天巨柱耸立的区域，常轩眼前一片空旷，没有明显建筑物，地面则很脏乱。
“应该已经接近核心了，等等，这地面都是纸…”他觉得地面的花纹很是奇异，便附身下去查看。
只见地面上飘满了灰黑色的羽毛，而地面本身写满了看不懂的文字，全由泛黄的纸张堆积构成。
身处这个位置，常轩反而看不见在远方窥探到的光芒了，也许正是因为他的靠近，才引发了场景的变化?
当他再次向前迈出脚步，常轩发现周围所有地面上书写的痕迹都花了一下:“嗯?”
他再次集中注意力过去，地面的文卷上确实多出了记载，但仍有空白。
对此，常轩实在拿捏不定。
没准未知文字带来的变化只是无关紧要的特效，并不影响什么;可万一它真会对自己造成危害，那就难办了。
思来想去，常轩以手指代笔，试着在其中一张纸上划下内容。
…他果真留下了黑墨般的痕迹，一道道刻印在纸上。然而还来不及尝试更多，刚才划出的内容便消失不见，常轩终究没能力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还是不行，只能向前了。”叹息于自身的无力，他不得不抛下羽毛和纸构成的大地，将它们落在身后。
似是跨越了空间，在走过某条划分的边界后，常轩眼前出现了一片荒凉宽阔的平原，有零星的建筑物构筑其上，作为点缀。
虽然没有任何信息提示，但常轩强烈地感知到，这里正是他最初在远方看见的，笼罩在那团光芒之中的事物。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由简朴石柱搭建成的拱门凭空浮现到了常轩身前，仿佛是邀请与催促，让他赶快进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