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家人(1 / 2)
果然,我们俩一起回到nj市镇西镇的时候,我妈告诉我说:“你三爷爷治好了她妈一身的病,她妈就做了你三爷爷药铺的‘小戥子’。一来二去,就跟你三爷爷对上了眼,好上了!后来,她妈竟然还怀了你三爷爷的种。”
“哇---,老天!果真如此。”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我问我妈:“这让我和喻玉梅以后怎么相处?互相之间怎么称呼呀?”
我爷爷接过话题告诉我说:“这有啥子?各论各的。按照规矩,女的嫁人从男方论,跟亲戚们她随你。”
“哦,知道了。”我方才明白,原来乡下流传着的还有这种规矩。
接着,我爷爷又说:“你妈跟她妈商量好了:大年初二,玉梅会来咱家拜年,双方家长就给你俩换帖定亲,定亲以后你俩可以选日子去公社领证。二月二‘龙抬头’是好日子,她妈跟你三爷爷就在这一天举行婚礼。大喜之后,你三爷爷可能要跟她妈去cq市,开设自己的中医诊所。听说,她妈在cq市,把药铺都租下了。”
“定亲可以,领证不可以。”我立刻言明并表示反对。当然,我也知道,在我们四川乡下,男娃和女娃16、17岁就定亲的比比皆是,你家有女娃我家有男娃,两家当父亲的可以预先互拜“干亲家”的也不在少数。但我不愿违逆女方的意愿,我已经从心里喜欢上了喻玉梅,这个既洋气又可爱的干妹妹。早早跟她定下了亲,我心里也不用再担心别的男生,专心安稳地学习,岂不是好?但我晓得,喻玉梅是不会同意领证的,因为我们双方都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怎么会遵从农村的乡间习俗呢?
我老汉一听就要冒火发作,我妈急忙给他使眼色,他才硬压下那股怒气,沉默良久插嘴说:“你也不好生想想,人家是cq大城市的漂亮女娃,你一个农村出去的娃子,不趁热打铁把这门亲事定下,将来人家反悔了,岂不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大丈夫立世,何患无妻?’。只要好好努力上进,将来混得好,还怕找不上媳妇?我还真就不信了。爹---!”我铮铮誓言争辩着,老爹一听就憋得脸发紫,没了话说。
大年初二,我们家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大约早上八点多,我三爷爷就带着喻玉梅母女来了。喻玉梅大大方方走上前,一把就牵住了我的手,把我领到她母亲的身边。她笑嘻嘻地对她妈说:“妈--,就是他!替我排队报了到,还傻乎乎地给我垫付了2元钱,却不敢跟我要钱的傻小子!”
我很不好意思地望向她妈,发现是个余韵犹存、很有气质和修养的美妇人;一个见过大世面、穿着得体、处事周全、说话又滴水不漏的中年妇女。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对她一见如故、很是敬仰。我仔细地瞧了瞧她们母女,居然会长得如此相像,简直就是一张大脸和小脸的区别。我一下窘在那里,不知是叫她“阿姨”还是叫她“三奶奶”?我急红了脸,我妈就一下冲到我面前,对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先叫阿姨吧,二月二就得改口叫‘三奶奶’了,等你和‘梅子’订了婚,就可以改口喊‘妈’了。”
我一听就口不择言地问道:“那二月二之后,我叫我三爷爷怎么称呼?”
我老爹“噗嗤”一声就笑了,他说:“你三爷爷,永远都是你的‘三爷爷’,这个不能改!‘二月二’以后,你叫玉梅她妈‘三奶奶’,等你俩结了婚,就随玉梅叫‘妈’,但你‘三爷爷’还是要叫‘三爷爷’,等你和玉梅成家后,可以分开各叫各的。”
我和喻玉梅互望了一眼,我俩都忍不住“噗嗤”地笑了。我说:“好复杂!把我脑袋都转晕了。”
喻玉梅她妈就一把拉起了我的手,仔细地端详过来端详过去,然后笑问道:“你身高几多?”
“1米78”我如实回答。
“嗯,不错!挺英俊帅气嘛。”她妈笑着直点头,然后低头跟喻玉梅悄声说了三个字“挺般配!”。
我看见喻玉梅红了脸在害羞地笑着,就冲她做了个鬼脸,意思是说“你妈都说咱俩般配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喻玉梅就很是坚决地摇着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急忙逃开,来到我爷爷的身边,说起我在h大学药物学院图书馆读书的心得。我爷爷和三爷爷都很是欣赏和用心地听我滔滔不绝地叙说,有时也不失时机地插上两句。喻玉梅则故意地凑上来跟我三爷爷抢话,还故意“爸爸,爸爸”地喊个不停,以示跟我辈分上的区别,然后就很是得意、占便宜卖乖似地气我,脸上也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怪笑。
后来,三爷爷又翻看了我的那些读书心得和笔记,他赞不绝口地跟我老爹说:“好!这孩子,真有出息!有思想,有见识,大学没白上。”然后,他又转身对我说:“你可以把你写的这些心得,结合我跟你爷爷、二爷爷和四爷爷传授你的医术及临床经验,都写成学术论文。若是发表了,以后毕业分配,单位评职称,都很有益处!尤其是可以促进中华传统医学的发展,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嗯--,三爷爷!我听您老的,回到学院我就着手写论文。往一些医学杂志上去投稿,试试运气。”我很是兴奋,还真有些摩拳擦掌,也很有自信心地跟三爷爷保证说。
三爷爷又嘱咐我说:“别光顾了自己学习、上进,有空了你多关心关心梅子,毕竟她是你未过门的婆娘了。学艺(我爹的名字!我看,他们俩的事,就这样定下来吧?”
“慢着,先别着急!爸--,妈--,我自己的事,要让我自己愿意,才行!”喻玉梅没等我老爹答复就插话说:“你们老是吹捧他中医学得有多好,多到家,我可没见他有多在行。我要考考他,才能放权给你们,再做最后决定。”
我满不在乎地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说:“好哇!你随便,看你能考出什么幺蛾子来?”
喻玉梅也不理我,径直把她妈搀扶了过来。她有些挑衅性地斜眼望着我说:“你看我妈什么脉象?回家的这些天,老见她胃口不舒服,老是吃了吐,反应得很厉害。”
我笑了,就把我的无名指、中指和食指搭在了她妈的右手腕上。三个手指头,熟练准确地从“寸”到“尺”为她妈号过脉象;然后又让她妈张开嘴仔细地察看了她妈的舌苔。我就大胆地断言说:“我三奶奶怀孕了,而且怀的是个男孩。”
“你咋知道?说怀孕么,我信!脉象上能号得出来。可是男是女,你能看得出来?这不是在胡说八道么?”喻玉梅的眼角略带讥讽地看着我,故意为难地说道。
我就双手抱拳冲我三爷爷和我老爹做揖道:“首先,女人若是怀了孕,脉象一般都是‘滑脉’。但‘滑脉’并不都是女人怀孕了,有时女人体内有寒湿,譬如有痰饮、水湿停滞、食积等病症的表现,也有可能会导致滑脉。可这些症状,三奶奶都没有。再就是,玉梅你说‘回家后,老见三奶奶吃东西就吐’,那明显地是妊娠反应;其次,我又看了三奶奶的舌苔,有些‘发白厚腻’。所以,就确定无疑,三奶奶的确是怀孕了。而且,三奶奶的舌象上有圆形纹路,这图案还靠近舌根和左侧,舌根也明显地有些凹陷;最后,就是三奶奶隆起的肚腹倾向于左侧阳位。我才敢断定三奶奶怀的这一胎,千真万确,就是个男孩。”
“啊……”喻玉梅认真地听我说出来这么一大堆中医诊断学的道理,脸上的神情有惊讶又疑惑,又有些不太相信地望着我爷爷、三爷爷和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