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教职调动(2 / 2)
“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嘛。”特休斯说,“谁敢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些糊涂的想法,或者难以实现的愿望呢?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拥有命运的额外宽恕……”
他说着就垂下了眼,视线没精神地垂落在斯拉格霍恩的桌上——在他熟悉的位置已经没有曾经摆着的那张合照了。
斯拉格霍恩好像看出他在找什么,但他只是坐在那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来找邓布利多的?”
“我是特意来看您的。”特休斯看着手中一面小小的镜子,上面微微地闪烁着光,“就是这么简单。我现在如同囚犯一样被看守在霍格沃茨,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斯拉格霍恩没有在这件事上和他讨论,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
而在这一天更早一些的时间,哈利也在城堡的八层——他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接受特别指导。
他们这一次来到了伏地魔第一次死亡之后,而尚未真正地复活、恢复他全部的法力的时候。
“这次的记忆与你的那场噩梦有关。”邓布利多在进入前对哈利说,“如果待会你感到不适,我们随时可以结束。”
于是哈利和邓布利多来到了他曾经在梦中看到的那间屋子。这回他看到特休斯·冈特从一条楼梯上走下来,这才知道这是一间石头砌成的地下室。
屋子里摆放着很多邪恶的、异样的物品,比哈利曾经在博金·博克和魔药学教室看到的都要更让人恐惧。有泡在绿色液体里的眼珠、在水里游动的大脑物质,还有许多血红血红的,让哈利感到毛骨悚然的东西。
而伏地魔就坐在一片空地上,哈利这才认出,这是他从密室之中将伏地魔赶走之后的时间——这个伏地魔缺了一条胳膊,身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口子。一条巨蛇缓缓地在他周围绕行,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特休斯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垂着眼,像是被定在了那里一样直直地站定在伏地魔面前。
“特休斯,特休斯。”伏地魔缓缓地站起身,“你制作的这具不堪用的躯体破损了——你应该明白伏地魔大人现在需要什么。”
“我明白。”特休斯回答的话语简短得几乎不像是他。
哈利敏锐地发觉,他的身体正在微微地发抖。显然,伏地魔也看得出来。
“别害怕。”伏地魔说,“你怕痛……可怜的弱点。如果是往常,我会用钻心咒让你记住失败的代价,但今天我们不会用到钻心咒。”
但是接下去的事情比之钻心咒的残酷,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巨蛇在特休斯的脖颈上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即使如此,他也只是平躺在地上,一点也没有挣扎,只是因为疼痛而颤抖着。
“你的血能够修补这具不堪用的身体。”伏地魔踩在涌出的血液里,身上的伤口在迅速愈合,“而之后的仪式也需要用到你,是不是?仆人的肉…自愿为伏地魔大人奉献你的身体。”
他用仅剩的手举起魔杖,一道魔咒飞出,在特休斯的胸腹上打开一条深深的口子。
然后他将手伸进那道口子,残忍地搅了搅。
“哥哥……”
哈利感觉特休斯的意识似乎已经不太清楚了。
伏地魔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声音而动摇——他先是修补好了自己的身体,就像哈利曾经在梦里看到的一样——然后伴随着什么断掉的声音,他收回的手上已经抓着了什么。
“哪怕是像这样,足以夺去一般人性命的伤势。”伏地魔冷笑了一声,“也没法杀死你这样的怪物。”
看清那浸满鲜血的手上抓着的是什么之后,哈利产生了强烈的反胃感,几乎是立刻就选择离开了这段记忆。
邓布利多为他倒了一杯热水,哈利足足喝下了半杯才恢复语言的能力。
“那是……”他难以置信地说,“那种伤……”
“只要有足够的魔力,特休斯就能恢复好。”邓布利多说,“但我不赞成将他称为怪物。”
伏地魔的复活仪式之中,用到了一颗被魔法保存好的心脏。哈利还记得那时候主持仪式的贝拉特里克斯念的咒语,那颗心脏就是“仆人的肉”……他在那时来不及去想那是从谁身上、以何种方式取出来的,就已足够反胃了。
而这个“谁”变成了一个他熟悉的人、这个“什么方式”以残虐的形态出现在他面前之后,带来的反胃感就更为强烈了。
“你会看到他几乎没有反抗伏地魔。”邓布利多说,“我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一点而认为他是软弱的,事实上,那是因为在他毕业之后,伏地魔就对他的灵魂设下了禁止令。”
“特休斯和其他的食死徒不同——即使伏地魔从没说过,但特休斯在他心中的位置是和其他的食死徒是不同的——于是他使用自己的魔咒、严厉地禁止特休斯做出背叛他的举动,并且随时会听从他的任何命令。”
哈利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境况。他从未想过特休斯脸上的笑容之后,还隐藏了这样的事情……既然这样,那为什么特休斯没有请求邓布利多的帮助,而是一直坚持自己是个坏人呢?
——“只有得知了那段故事以后,他才会发自内心地相信我是有苦衷的。”特休斯看着手中的镜子,轻轻地笑了起来,“信任正是从同情之中产生的……所以偶尔也无妨出卖自己的软弱。”
“你总是有一套歪理。”镜子里的他闭着眼,脸上是沉静的神情,“但是,要是像现在这样,将所有的善意都放在我这里,你的精神病会越来越严重的。”
“我没有病。”特休斯说,“作为我剥离出的记忆、自我的灵魂分离出的碎片,你应该更清楚这一点才对。”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得很清楚。”镜子说,“你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只要一直不正常,那就也是正常。”特休斯很理所当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