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准王”与罪火(1 / 2)
他们注定属于伟大而可悲的故事,
关于绝望的王,关于“神明”的注视之下……我们可笑而轻薄的宿命。
曾一路凯歌而进的勇者,被古龙眷顾的骑士,棋差一步,登临王座之际,因那必然的牺牲,而踏入绝望的火焰中。
曾为信念而前行的战士,寻觅兵刃之上的战斗记忆的人,在树即将祝融之刻,失去了伴火同行者,最终背叛了律法。
穿越浓雾之人,前往王座之人,觐见法环之人。
接受祝福吧,接受诅咒吧……
和布莱泽的幻影沟通时,褪色者表示自己在利耶尼亚还有事要办,结束后立即来找他汇合。
然后他便沿着湖的北岸向北行走,穿过彼鲁姆教堂,前往被疯狂与绝望所玷染的地方。
即使摩恩城的伊蕾娜因为自己的防护措施而活了下来,女巫海妲还是出现了。
她大概是用另一具死于绝望的少女躯体爬起。
向他祈求着夏玻利利的葡萄,祈求着彼岸的灯火。
如果为了保险,那么杀死她,大概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她大概会和那个名为夏玻利利的存在一样,具有某种意义上的不死性,即使使肉体毁灭,也不过是把那染着绝望之火的灵魂,暂时驱逐出现实而已。
况且,癫火还不能熄灭。
为了对抗无上意志,他需要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即使力量的源头,来自于已知最为危险的外在神祇……来自绝对混沌……
为一切归一而燃烧吧,三指……
燃尽所有的秩序与迷梦,忤逆新王意志的任何存在……
然后,仍然是为了一切,
就此熄灭而死吧……
利耶尼亚的雨再次落下,冰凉的水雾,多少综合了此刻褪色者心中异常的炽热。
“勒缇娜,我需要你。”
褪色者摇响了招魂铃,白金之子少女应声而出现。
“褪色者大人。”
她点头示意。
“你的箭能抵达那做塔上吗?”
褪色者问到。
白金射手抬头看向远处的哨塔————异样的橙色光芒,在塔尖起落……
“这是……”
“是癫火灯塔,对于身为灵体的您们而言影响应该不会太剧烈,但是对于我而言,几乎是难以直视的……”
褪色者躲在树的荫蔽下解释着。
“我明白了。”
勒缇娜随即支起白金弓,向着灯塔拉开弓弦,灵魂烟雾凝成的三枚箭矢闪烁着冰冷的光,划破长空——向着癫火灯塔上失去知性的人射去。
果然,白金之子的射击远比自己能做到更加精准与悄无声息。
直到第一位癫火病人摔下哨塔,他其他同伴还未能知晓发声什么事!
“要像这样继续发动致死攻击吗?”
白金之子问到,并非是出自怜悯,而是她确实如一开始的契约一般,绝对遵从着褪色者的意志。
“是的,将癫火驱逐于体内的方法,唯有死亡。”
褪色者的回答冷漠而严肃,他没撒谎,即使拥有抑制三指呢喃的法器,对于现在这些被绝望彻底吞噬的人而言,也根本于事无补。
白金之子的箭矢随他的命令,犹如潜入风中的死亡之羽,在任何守备军队都不可能反应的时间中,将哨塔上陷入的疯狂的可怜人全数射杀。
这是他能给予的命定之死,结束痛苦与悲哀的残酷方法。
哨塔上的癫火之光果然停止了。
褪色者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勒缇娜。”
白金射手再次屈身点头致意,然后一刻不停留地化作烟雾消失。
真是多一句都不愿意说啊……
褪色者无奈地笑着。
利耶尼亚癫火病村,远比在啜泣半岛的病村更加规模更大……
被其他人所厌弃的癫火病人们聚集在一起生活,按理来说,只要长期服用耶罗眼珠熬制的汁水,防止流血事件发生,如此可怖的病症集体爆发,根本不会发生……
他们窥视到了怎样的可怖虚影?竟会绝望到形成了癫火的有行之体……
究竟是谁向冷却的油脂,投下了火焰?
亚杜拉的月光剑爆发出严寒的魔力,送村庄失去知性的病人走向安息,将灵魂重归冰冷的安眠。
死亡驱逐混沌的呢喃,村庄变得安静无比。
再向前,便是镇静教堂。
那位准王者,失去女巫的地方。
女巫的遗骸仍旧没有腐朽,有如陷入长梦一般,微笑的唇,合上的眼,像是教堂残垣的雕塑作品。
血已经不在流淌,但是,依然温热且鲜活。
她死去很久了,看来,知晓法姆亚兹拉时间夹缝秘密的并不仅有自己。
你同样不想要她成为牺牲品,
对吗?前辈。
红色的虚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褪色者身后不远处。
曾拥有“准王”之名的褪色者,正看着他前来求索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