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痴情（1 / 2）

秋风又起，天气渐凉。

云梦省江城机场。

林泽接过值机工作人员递回的登机牌，转身向不远处的三位好友微笑挥手。他目光深沉，似要将三人熟悉的面孔刻入脑海。

“走吧，你俩登机口在哪儿？”

“57，你的呢？”

“42，”潘小涛抬腕看了下时间，“离你们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谢沫沫四处张望了一眼，“那儿有间面馆，去那儿吧。”

潘小涛和余茵看了一眼，“正宗新骆牛肉面”，没有异议。

坐下后，潘小涛开始负责点餐。

余茵趴在桌上掩嘴打了个哈欠，谢沫沫脸色也恹恹的，右手支撑着小脸，左手揉了揉余茵脑袋，挑了她一缕头发在指间把玩。

四人一大早坐最早一班长途客车赶到江城机场，林泽飞申城最早登机，然后是谢沫沫和余茵飞首都，潘小涛飞喜都的航班要到傍晚才起飞。

过去的一个多月时间，四人几乎天天见面，似乎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高中校园时代。林泽一走，身边好像忽然冷清了许多，两个女孩儿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都不太想说话。

潘小涛点完东西，朝服务员说了声感谢，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瞧了瞧两人，

“怎么都蔫儿了？人刚走没一会儿，就开始想了？”

谢沫沫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

“你们俩现在到底怎么想的？”

谢沫沫皱眉：“你好烦！”

余茵抬头，抓住谢沫沫挑玩自己头发的手，“你没看出来吗？这一个多月，他对我和沫沫刻意保持着一视同仁的平衡距离，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如果我们俩非要跟他把话挑明，只会让他难做。”

“意思是……”潘小涛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你们还像以前一样喜欢他？”

余茵支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向谢沫沫，平静道：“我以前喜欢上他，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好，还有他的一些性格优点，比如独立顽强、温和善良等等这些，而且他为人特别积极阳光，和他在一起，感觉整个人都特别有活力，很想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这些才是他深深吸引我的地方。起码到目前，我还没有遇到像一样优秀的男孩儿。”

谢沫沫：“你还少说了重要的一点，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个高腿长身材也好，比我们学校那些小鲜肉还帅。”

余茵笑了，声音软糥轻柔：“这还用说。凭我们统计过的数目，写给他的情书一共是多少来着？我记得好像破百了吧。”

谢沫沫没好气道：“17。”

潘小涛：“既然你们都还这么喜欢他，直接了当跟他说明白不就完了嘛。好过现在这样暧昧不清的，大家都闷在肚子，憋得不难受？难道是怕挑明了以后，你俩的塑料友谊没法儿再维持下去？”

谢沫沫斜瞪他一眼，“累不累，操那么多心！”

余茵笑着摇了摇她的手：“小涛也是好意。”停顿了下，轻声叹气，又道：

“我和沫沫不管是谁最后和他在一起，另一个都会发自内心的祝福。但我俩都清楚，现在的他，根本不会接受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他那么骄傲，那么理智，怎么可能在自己记忆缺失、前途渺茫的状态下，去接受在他看来会耽误我们一生幸福的感情呢？”

潘小涛明白了：“你们俩私底下已经讨论过了？”

“嗯。”余茵扫了一眼谢沫沫，脸上似笑非笑，“你没发现后来我们四个在一块儿的时候，沫沫偃旗息鼓、不再主动踩我了吗。”

谢沫沫甩她一记白眼：“狐狸精不踩死，留着惑乱君王、败坏朝纲啊？！”

对两个女孩儿的互损相处模式已是见惯不怪，潘小涛皱眉道：

“我们不是给他做过测试吗，那些学校课堂知识他只是想不起来了，但正常的思考和理解能力还在，只要眼前有课本在，他立刻就能看懂，灵贯通运用都没问题……虽然，虽然没多久又会忘掉，但起码智商还跟以前一样。就凭这点，他就跟那些因为失忆导致智力下降的病人不一样，说不定还有进大学读书的可能。”

谢沫沫反驳道：“哪所大学会录取这种学完就忘的学生？就算有学校愿意录取，学了再多又有什么用，全都忘光，不能把所学的知识转化成能力去创造价值，结果还是白搭。”

“……”潘小涛无言以对，粗眉皱成一团。

“烦死了！他要没学那个魂术该有多好。”说到一半的时候，谢沫沫嗓音压得极低，紧张的四处扫了一眼。

余茵也看了看周围，看见有人看向这边，应该是被自己和沫沫容颜吸引，不太可能听清说话，

“有得就有失，如果真的不需要任何代价就能随意使用那种能力，对他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希望他这次去申城，能尽快找到他要找的人吧。”

“那……”潘小涛小心翼翼问道：“你们打算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余茵轻轻摇头，神情茫然中带着一丝伤感，“没想过，也不愿去想。”

谢沫沫流露出倔强坚定的眼神：“他既然都能从植物人状态下苏醒过来，我相信到最后，他肯定也能找到解决失忆的办法！”

有答案了。

这一刻，潘小涛心里忽然觉得空荡荡的，好像周身血液瞬间抽空，说不出来的冰凉感觉。

余茵看在眼里，眼睛深处闪过一抹同情，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打岔道：“面好了吗？要不要催催，别误了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