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逢（1 / 2）

北方的冬天，太阳刚落山气温就马上降了下来。

一阵风卷起地上的雪粒刮来，打在脸上隐隐作痛。谢沫沫缩了缩脖子，露在围巾外面的明亮眼睛四处打量，一脸的好奇：“这儿黑灯瞎火的，你怎么跑这儿来住了？”

潘小涛笑了笑，没回答她，“还没吃东西吧？走，我带你吃烤肉去，这里的烤肉非常地道。”

“等会儿，”谢沫沫变得严肃，眼睛直盯着他，正色道：“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学校也不住，家也不回，一个人跑这儿来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再说，外面冷，我们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下来边吃边说好不好。”说罢，转身就要带路。

谢沫沫站那儿纹丝不动，默默盯着他一声不吭。

走出一步的潘小涛停了下来，转过头，无奈苦笑：“我没干坏事，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

“那余茵打电话问你，你为什么要隐瞒？而且，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

“我……”潘小涛迟疑片刻，抬头迎上她的目光：“等下我保证什么都一清二楚全部交待，成不？”

谢沫沫脸色稍霁，”嗯”了一声，不忘威胁一句：“最好是真话，敢有一句假的来糊弄我，后果自己去想！”

潘小涛轻吁口气，“我哪儿敢？”

“哼，你胆子大的很，小惠姐结婚不回去，过年也不回去，还有什么你不敢的？”谢沫沫紧走两步，追上潘小涛和他并行。

潘小涛双手笼在棉大衣的袖子里，耸肩缩脖，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谢沫沫步子跟不上，走两步就要小跑几下才能追上他。

没走一会儿已经娇喘吁吁，谢沫沫忍不住抱怨道：“你走慢点儿，赶着去抢钱啊。”

潘小涛这才意识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脚步随之慢了下来，调整到和女孩儿相应的速度节奏，但明显感觉到步伐有些别扭。

潘小涛偏头看她，“你怎么说来就来了，刚才在电话里真吓了我一跳。应该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吧，来这边有事？顺道？”

“专门来看你？你倒真敢想。”谢沫沫给他一个鄙夷眼神，“我参加了一个前辈工作室的巡回演出团，喜都是第二站，下午刚忙完。”

“哦，”潘小涛恍然点头，眼底深处闪过淡淡失望，不动声色赞叹道：“厉害啊，这么快就能在外面接活儿了。这次要在这儿待多久？”

“待不了多久，明天一早就飞了。唉，一直要忙到正月十五，这段时间都得这样飞来飞去连轴转。”

潘小涛转过头认真看了看，发现她眉目间确实隐约流露出一丝疲惫，心脏不禁一抽，责怪的语气里满含关心道：“干嘛一上来就接这么累的活儿？”

谢沫沫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嘻嘻笑道：“赚钱呀，这一趟下来能赚好几万呢，累就累点吧，值得。”

潘小涛感到好笑，“什么时候变这么财迷了？就为挣那两钢嘣儿要把自己……累成这副模样，至于吗。”他话到中途已然明悟，只觉得胸口似被重拳锤了一下，还好掩饰及时，说完还呵呵笑了两声，似在调侃谢沫沫的财迷心窍。

“两钢嘣儿？呵，敢情现在几万块在你眼里就是两个钢嘣儿，可以呀，眼界够高的。能不能告诉穷鬼一个的我，多少钱在你眼里才不叫钢嘣儿呀？”

在熟悉的挖苦讽刺语气面前，潘小涛干脆利落的扯起投降白旗：“我错了，我胡说八道，请谢大主持高抬贵手，饶了小人这一回！”

“哼！”谢沫沫傲娇冷哼一声，大度放过。

锅炉厂虽已废弃多年，但毕竟曾是数万人的大厂，厂外的职工家属住宅小区到现在还住着不少人。潘小涛领着谢沫沫穿近道走了十几分钟后，来到了一条开着不少店铺的窄街。

“就这家吧，他家味道不赖，来吃过几次。”

潘小涛轻车熟路掀起一家烤肉店的塑料门窗，让谢沫沫先进去。

老板瞥见进来的人影，笑容堆面就迎了上来，“哟，涛哥来了！怎么，今天没打拳？来来来，快请坐，这您女朋友吧？嘿，长得可真漂亮，跟大明星似的！”

潘小涛脸色不悦，斥道：“什么女朋友，别胡说，这我高中同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陪着笑脸对谢沫沫道：“老妹儿千万别介意，我说错话认罚，等会儿给你们打个超低折扣，就当赔罪了哈。”

潘小涛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从兜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丢在桌子上，“打几折？高过八折就别嚷嚷了，咱丢不起那人。”

老板哈哈一笑：“打折小意思，回头我在你身上下个重注，什么都回来了，呵呵。今天吃点什么？还是照原样？”

“行吧，饿了，先弄两个凉菜上来。”

“行，马上。”

老板给二人布好餐具倒上茶水就去忙了，潘小涛喝了一口茶正要伸手拿烟，忽然意识到谢沫沫从进来以后就一直没吭声，抬头一看，女孩儿澄澈双眸正平静的看着自己。

潘小涛心里一突，“干嘛这么看着我……还在为老板的话生气？”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潘小涛拿烟盒的动作一滞，然后继续打开抽出一根叨在嘴上，低头一边打火一边含糊不清道：“前段时间。”

“掐了。”

“啊？”

“我不喜欢闻烟味，掐了。”

“哦。“

潘小涛用拇指食指掐住烟头拧灭。

“打拳是怎么回事儿？”

“没、没什么啊，就是没事儿时候跟几个朋友练练拳击什么的，你知道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也经常跟黄勇生他们刑警队的人打拳的。”

“那老板说的下注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