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风凌？”他仔细辨别风凌的脸色，全身紧绷，时刻准备着在风凌突然往外冲时死死压制住他。

风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如湖水般毫无波澜。

“小暖被我伤到了。我一个人不行，你帮帮我。”声音也很平静，却那样虚浮无力。

敖澈进了门才看到大厅一片狼藉，撕碎的符咒、破裂的瓷器、东倒西歪的家具、以及地上凌乱的血迹。敖澈低头去看风凌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风凌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敖澈一把扯过来，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把他的手包住。

“先去看看小暖吧。他更严重。”风凌细弱蚊蝇的声音微微颤抖。大概是之前消耗了太多力气和情绪，现在整个人十分脆弱。

两个人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姜暖的闺房。看到躺在床上，白的几乎透明的姜暖，敖澈很是懊悔。若是当初自己来告诉风凌这件事就好了。

两人合力为姜暖运功疗伤到深夜。看到姜暖脸色恢复了些，才稍稍松了口气。敖澈本想和风凌谈谈的，但看到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盯着姜暖的模样决定明天再说。然后默默离开了。

风凌看着床上虚弱的姜暖，心里软软的。姜暖昏迷前的话久久萦绕耳边，挥之不去。他没有被抛弃过。他是在爱意和期盼中出生的。看着姜暖白皙干净的脸，风凌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落。眼泪无意间落到姜暖的手背上。他赶紧用手将眼泪胡乱抹掉。怕眼泪打扰到姜暖。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也是被爱着的。

谢谢。

我会对你好的，你也对我好。好不好？

风凌在姜暖好的差不多的时候自己悄悄去了一趟风氏陵园。他跪在地上悲戚地看着两个并排的坟墓。几米之隔，好似在遥遥相望。他以前只觉得讽刺。恨不得两个坟墓一东一西，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爹。对不起!”风凌强压着哽咽，“对不起。”

两百年，风凌把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压在了父亲身上。两百年间每次探望，都只跪在母亲墓前，一丝余光都不曾泄露给父亲。

他缓慢地从地上挪动，一点点爬向父亲的墓碑。在地上磕了一个又一个头，干净整齐的石板上侵入了鲜红的血。血越来越多聚集在一起流进石板缝隙。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的风凌突然感觉身体里的栗风剑躁动，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就在他想要压制住栗风剑的躁动之时，没想到栗风剑竟没受召唤就自己出来了。剑锋颤动，发出阵阵哀鸣。而后他父亲的坟墓里竟飘出缕缕青烟。青烟丝丝，缥缈无形，逐渐环绕在栗风剑身。然后青烟慢慢形成了一条蛇的模样。那是风家的图腾。

“吾儿，莫怕。”不知那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风凌瞪大了眼睛，四处观望。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栗风剑不再悲鸣，而此时那条蛇竟然已经刻到了剑身上，烟雾也消失不见了。风凌正想伸手拿下栗风剑看看怎么回事。那剑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震得整个陵园一颤。就连守在陵园外的敖澈都感觉到了。敖澈生怕风凌在里面出什么事，冲进陵园。一进门就被里面的场景吓到了。整座陵园都成了一片废墟。平整的青石路裂开数道歪歪斜斜的口子，大小的石头滚落一地，巨大又坚硬的铁桦树树被炸的七零八落。一眼望去整个陵园竟没有一个完整的坟墓了。敖澈心惊，这样强大的力量风凌恐怕凶多吉少。

“风凌！”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待跑到风凌父亲的墓碑前，才发现风凌正坐在地上，毫发

确定风凌毫发无伤敖澈提着的心才放下。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蹲下询问已经呆若木鸡的风凌。

风凌没说话，愣在那里仿佛失了魂。敖澈狠狠摇着风凌肩膀：“说话！怎么回事？你家的陵园都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