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1 / 2)
未知之刻
未知之地
未知之人
时间不可回逆
空间不可回旋
死后
亦不可
安宁
风啊,饥肠辘辘着,将这瘦弱的身板压弯。
雨啊,瑟瑟发抖着,将这贫困之人拖入深渊。
雷啊,滚滚怒嚎着,将这憔悴之眼深陷骨泉。
“求……”她干哑着喉咙,不得已趴在墙上,揪着覆盖在身上的红绸残缎,让自己可以在他人的屋檐之下躲着些雨,好让蓬勃跳动的心脏不会突然骤停。
“求求你们开开门”
“救救我……”
她缓慢的顺着墙壁滑下来,那块残布也褶皱起来,将她不再能有血液供养的皮肉惨白的暴露在风雨雷电之中。
它们,交鸣不止。
呵……
她多久没有喝水了?她也记不清了。
从那场婚礼逃出来……有多久了……
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肝胆在肆意的颤抖,将她的胃也一同绞杀的翻卷,让胃液无情的腐烂她的肠胃,带给她眼球中猩红的血丝……
还是会难过吗?
父亲……
你留给我的,最后的希望……
她将手慢慢的靠近自己脖间的项链,爆炸的痕迹依然残留着,项链内的宝石几乎是一瞬间爆破了那个扑过来的“新郎”……
而她,这个新娘,已经奔波逃亡了太久……
早就灰尘扑面,早就脚酸腿乏,早就无依无靠了。
矮矮的高墙,攀爬了些肃穆的花纹。
“救救我……”
她拍了拍那扇几乎是矮小的房门。
可房中不曾有人似的,严丝合缝,没有任何光亮能够扎出来。
或许,是个破落的弃屋,是没有人在的。
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这样……
就真的能够去见你了吧……
父亲……
她的手缓缓的垂下来,脖颈无力再支撑这个脑袋,头碰了一下墙壁发出了咚的轻响,她看到了房屋前的水台,那或许是储水用的,可她现在根本不渴,没有渴的欲望在脑海里让她干燥的喉咙滋润一番。
她现在,是极想要吃肉的。
不禁想啊,被舅母虐待又如何呢?为了让自己能够卖个好价钱,舅母怎么也得好好的用鸡鸭鱼肉来供着她。
呵……
痉挛的小腿满布青筋,隆起一些在全身攀爬的青筋紫血。
如此想来,也不用逃了吧,成为一个高级爵士新受宠的小妾,会不会还有些能够活下去的奔头呢?
现在,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呢?
多久……日日夜夜,不停歇的逃离……可又能逃到哪里呢?
如此穷途末路,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顺着水台慢慢的看着它不远处被狂风暴雨吹着的小树,躁动不安着,她的耳朵这才听得到了一些沙沙沙的树叶声响。
她垂死的眼,翻着惨白,任凭忽然残破爆裂的风把雨打进眼球,可疼痛已经发不出声响,只能狠狠的闭上,去消耗这仅有的不愿意失去的体力。
还能站起来吗?
父亲……
母亲……
我现在……
好想……
好想你们……
饥饿让她的小腹已经水肿,不得不让她残破的新娘之服蓬起一小部分,再瘪压下去,毫无生气的宣判,这具可怜躯壳的归期。
那一片片,在风中,雨中,雷中,摇曳的新绿,爆发了以光雷绽放的神采。
它们,在雨中呼喊,又因为呼喊的太过,不得不被树木舍弃,随风飘荡去,去天空,激荡雷霆。
“这就是我的命吗……”
她的右眼皮已经无法抬起,只留下一丝的眼球眯成缝去见那新绿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