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霞横空，锦翳霄汉（2 / 2）

方明心里不由感慨。

二人一路奔行，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已来到长明府。

长明府依山傍水，北靠九婵山岭，自西南天都山起横穿曦景朝的九绾河自此而过，东入霞梧海。

因与被五彩仙霞所笼罩的霞梧海相邻，长明府东边常年有彩光耀空。

曾有诗人入城观景，留下一句“东霞永昼府，九九长明天”的诗句，长明府也因此得名。

方明刚和言善走入长明府，抬首便见东边极远处，有一线青霞横贯长空，似涛海盈天，锦翳霄汉。

“方道长，长明府可不止东霞一处可看。你可知道位于长明府北边的九婵岭？那也是个好去处呢！”

言善和尚大概常来长明府，对此处景色早已熟悉，见方明望着远处的青霞入神，笑吟吟地推荐起来。

“九婵岭我知道。”

方明点点头，宣化府旁的婵英山，就是九婵岭的九座山峰之一。方明从小就在宣化府长大，自然是清楚的。

“相传天上明月桂宫之内，曾有一位名为‘婵’的神女，因为听闻长明府东霞的景色，偷下凡间观景。

“神女谪凡观景，却不慎与长明府一凡人相恋，失去法力，再不能返回桂宫。

“待得神女厌倦红尘俗世之后，便每日侧卧在长明府的北侧，日夜望着天空明月，垂泪不止。

“久而久之，神女便化作一处连绵山岭，也就是如今的九婵岭。”

方明将这个从小便听说过的传闻娓娓道来。

“民间神话，时常穿凿附会、条理不清，随意听听就好。道长可知道为何这九婵岭会被编出一个神女传闻吗？”

言善忽地怪笑起来，与他之前禅意随身的气质十分不符。

方明奇怪问道：“为何？”

“那是因为这九婵岭，自高空俯瞰，山脉连绵，真地有如一位美人侧卧，其姿娇人，其势媚心。”

言善谈兴升起，越说面上怪笑越甚，又问道：“那你又知道为何此岭独独号九，而不叫八婵，七婵吗？”

方明被言善的笑容弄得心里有点发毛，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开两步，接话道：“为何？”

“因为婵岭生九峰，传闻神女双臂曲折并称婵曲山，双膝侧倚并称婵倚山，莲足轻叠独称婵莲山，螓首仰天望月为婵首山，玉……”

和尚话说到一半，忽地笑容一僵，神色更是霎时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罪过，罪过！弟子无意犯戒，佛祖在上，还请宽恕弟子无心之失，切莫再折损弟子的功德了！

“吾尝闻天外有非俗界，人无三毒，世扫六尘，色空颠倒，不颠不倒，无受想行识……”

言善突兀地止住话头，双手合十开始叨叨地念起佛经。

方明被言善这番怪动作弄地摸不着头脑，算了下刚才言善所说的山，问道：“双膝、双臂、头、脚只算一座山。这不是六座山吗？还有三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