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要脸（2 / 2）

石介争着说道：“必然是成功了，我等君子同心协力，怎么会失败。”

范仲淹却苦涩问道：“是不是没有成功？”

这话问得石介好不尴尬，余靖、王素、富弼等都盯着周跃。

“其实这种问题没有意义，我说没有成功，您就不做了吗？”

“还是要做的。”范仲淹回道。

“那就是了，尽人事听天命。后世有句话叫‘向死而生’，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早晚的事而已，吕相已经半只脚迈入阎王殿了，我跟阎王要寿命，阎王爷只许我两百年，两百年后我也要死。难道知道早晚要死，今天我就不活了吗？”

周跃说完笑呵呵的看着包拯，包拯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吕公著红着眼睛看向吕夷简，吕夷简却不在意，只是被周跃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周跃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欧阳大人提醒我了，你们说话太不注意了，很容易引人反感。”

欧阳修挑眉：“什么？”

“你们说别人的时候，动不动就是‘小人、奸邪’，却标榜自己是君子，是不是太武断了，或者说……太无耻了。”

周跃也挑眉看向欧阳修。欧阳修看到周跃的表情，有些恼怒。

“说别人是小人前，先对比一下自己做过的事。吕相这些年有什么错，你们如此攻讦？”

这话问得欧阳修哑口。吕夷简这些年确实拉拢了一批人，但是现在范仲淹新政在即，也要拉拢一批人，没有理由拿着一点说吕夷简的不是。若是当年吕夷简没有周跃的提醒，建议赵祯废后，那还能拿这事说，但是吕夷简不仅没有，反而驳斥了赵祯废后的打算，以德报怨。真要论起来，反而是欧阳修这些人吹毛求疵、强人所难了。

而且吕夷简就坐在当面，怎么说。

“不说吕相的事，当年西夏还未入寇，夏竦在西北上书建议增加边军，你们的朋友杨偕说的什么话？说劳民伤财，说霍去病八百破匈奴、赵允国万骑破先零、李靖三千破高阙，这是人话吗？你有本事叫个李靖、霍去病来，我朝有这样的人物吗？西夏开战时，西北应对仓促，若不是我提醒了官家要增兵，三川口也是好水川。你看看小人夏竦在做什么，君子杨偕在做什么？

我后来到了西北，听了一些事，朝廷派他去并州，为的是策应麟府二州，他在做什么？练兵。话说的多好啊，军队不练不能上战场，可是麟府路已经打起来了，如果不是折家打赢了，他就是死罪。还舔着个脸上书说灵州、夏州都给李元昊了，麟州也不可惜，好大的口气啊，我朝国土是他说不要就不要的？

下属向他献了一个阵，外环用车抵御，内环用盾抵御，防止西夏骑兵冲击，这个阵法王吉、张岊、王凯在兔毛川用了出来，五千对三万，杀得西夏军大溃。这本来是好事，但是这位杨君子说阵法是他发明的，将这份军功收到自己囊中，好脸皮。

三川口大战，他龟缩不出，李元昊退走了，他写了一封信说朝廷派了十万兵来源，最后居然有人说是他杨偕一封信吓退了李元昊，那刘平、石元孙、郭遵他们是在三川口干什么，阅兵吗？

杨偕的事说道这，再说别人，先有范讽、后有石介。”

转头看向石介：“你没事招惹夏竦干什么？论心机、论手段，你们玩得过他吗？”

石介憋红了脸，低下头不回话。

“我以前说过你们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哪有自己夸奖自己是君子的，脸皮得有多厚才能说得出这种话，我听着都臊得慌。

范公，这些都是您的朋友？您是真不挑啊。”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怼了，不是针对谁，针对的是在座的所有人。

这时，有人敲门，店主走进来，招呼伙计们上菜。

临走时，周跃问道：“主家，我们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把？”

樊楼主人笑笑不说话。

“你出去不许乱说，这几位都是要脸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