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二〇 拼接巨尸(1 / 2)
巴掌大的镜片举在面前,男人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角度,利用背后的大玻璃镜子查看后脑的伤势。打绺的长发里裹着黑黏的血污,如果想要看清伤势,就必须把头发全部剃光。不幸中的万幸,这里曾经是一座关押过犯人的监狱,剃头工具应该不难找到。
猛灌了一大口清凉的自来水,男人摩挲着青黑色的头皮,感受着掌心里传来的怪异触感,安静地坐在窗边努力回忆着,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下个不停,道路两旁落满被疾风骤雨折断的枝叶,一只乌鸦从空中无声掠过,在它脚下,三个年纪约莫十岁出头的孩子,穿着颜色相同的雨衣,走在通往登州第一监狱的公路上。
雨水将路面上的血污一点点冲刷干净,留下了一块块的残肢和碎肉,泛着瘆人的惨白颜色。落在屋脊下面的乌鸦,黑黝黝的眼珠直打转,不时侧头打量坐在对面建筑物里的男人。
‘监狱里闹成这个鬼样子,怎么还没有执法人员出现?我是不是应该先去报个警呢?’记忆仿佛被一棒子轰出了脑袋,哪怕男人已经有些头痛欲裂的感觉,却依旧没能找回一丝一毫的片段,‘如果执法人员审问我,该怎么解释,监狱里的犯人和狱警都去哪了呢?’潜意识里,始终有个声音不断催促男人,让他赶快报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可男人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报警电话拨通了,但却一直没有工作人员接听,铃音枯燥单调地重复着,直到最后因为没有接通,通话连接自动中断。‘难不成,真的闹鬼了?报警电话也能没有人接?’出乎预料的意外,令男人难以置信,他不甘心地抓起座机电话的电话线,循着电话线一路来到弱电设备间。
设备间的铁门虚掩着,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透出来,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紧靠铁门躺着,通过身上衣服猜测,好像是负责设备养护的维修师傅。为什么说是好像,因为当男人走到尸体旁边以后,才发现尚算完整的右手里,竟然抓着一柄血迹斑斑的消防斧,怎么看也不像是用来检修设备的工具。
想要开门,就必须先把尸体挪开,男人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用擦干净握柄的消防斧,将尸体一块块地从门前钩开。
原本双眼紧闭的尸体头颅,在尸身被挪动时,不经意地摇晃一下,突然朝着男人的左小臂张嘴咬去,这一下偷袭来得毫无征兆,一口就将男人的衣袖牢牢咬住,似乎因为和男人正在角力,嗓子里也发出一阵阵类似恶犬般的低吼。
万幸,男人因为外面下着雨而多穿了一件外套,再加上尸体的大半部分被破坏得很严重,扑咬动作扭曲变形的厉害,才能让男人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尸体头颅的致命一击。
“屮!”男人用力抽拽胳膊,躲避着尸体头颅的撕咬,另一只手猛挥消防斧朝尸体劈砍,直到脖颈被砍断,尸体头颅依旧紧咬着男人的衣袖,挂在半空。
“闹鬼了吗?这他娘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很显然,男人已经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吓到失去理智,他仍旧不依不饶地狠命踢踹着近乎腐烂的残尸,表情也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得极度狰狞。
在饥饿和疲惫的双重打击下,刚刚经历过高强度运动的男人,大脑出现了缺氧反应,毫无征兆地跌倒在残肢烂肉里,紧接着两眼一翻,再度晕厥过去。
乌鸦扑闪着翅膀穿过幽暗的走廊,落在男人背上,机灵异常的双眼四下张望,忽然,它像听到了什么在靠近这里,忙又一展翅隐遁进昏暗的角落里。
“船哥,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害怕。”
“有啥好怕的,玲玲?昨天晚上的枪声那么大,监狱里的人就算没死光,估计也会被吓到逃出去。咱们这叫趁虚而入,我说得没错吧,船哥?”
“实在不行,你就在外面等我们,我和利军俩人进监狱里看看,要是没有危险,我打个手哨,你再进来也行。”回头看着脸蛋因寒冷而红扑扑的女孩,周船像个小大人一样,伸手摸摸女孩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