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从我飞到空中,又落在树上的整个过程,我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不,不对,是从撞到这个铜墙铁壁小伙子开始,后面一连串快节奏的行动中我都是被动带着走的,毫无反应,完全是懵的。
如果不是卡裆的痛苦刺激,我还不会这么快的缓过神来。
刚才我飞的好像挺远,而且他力气惊人的巨大!拎着我像个小鸡似的——飞的又远又高!切身体会了一把无防护空中飞人的感觉,之后趴在树上唯一的想法是后怕。
好不容易捱过下部位疼痛过去,身体其他部位的感受信号立刻反扑回来!我不知道我是应该顺势挂树上晕过去还是清醒过来,脑子里强烈的眩晕和其他地方的疼痛强迫我的大脑保持活动状态,我需要呕吐,却只是张着嘴干呕了几下。
我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剧烈活动后乳酸剧烈分泌,软绵绵的,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被甩的撞坏腰了,是不是造成了下肢瘫痪,除了刚开始对男人来说最要命的地方剧烈的疼了会,但是我下半身的腿和脚,始终没有一点知觉。
耳朵充血、剧烈耳鸣、嗡嗡作响的停不下来,刚才飞上来卡挂在树枝上的一瞬间,我应该是脑袋撞在树干上了,清晰的感受到脑子里的浆糊晃晃悠悠、咣咣当当,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让我更加难受。
好想把我的脑壳撞开,把那些浆糊统统倒出来,倒干净!
好难受!
我又难受又疼,连带着胃里不断往上翻涌的恶心劲,恨不得直接当场暴毙!
也许在我没感觉的时候是已经晕过去了,然后又疼的醒过来。
我自挂树梢上不知道缓了多久,被迫趴伏着根本动不了,看着眼前全部都是红一块、蓝一块的,乱七八糟的眼花什么的色斑。
等这些乱七八糟的色斑终于消退了点,我开始尝试去感知活动身体的每个部位,像是第一次支配这具身体。
最先感受到的,是手指。
还能控制着伸展,指腹摩擦着粗糙的树皮,上面还有微微潮湿的苔藓,好像还叫我摁碎了。
拿手摸了一会树皮,在莫名其妙的情形下我还玩起来了,但左右好像也没我什么事。等到我的身体不再叫嚣的那么厉害,头也可以慢慢的小幅度的扭动,我一点一点适应着尝试去扭了扭脖子,脖子应该没事,眼睛使劲眯了一眯,彻底逼散那些色块,学着去重新聚焦,一点一点去看周围的情况。
乱七八糟,手电也不知道去哪了,稍微能看的清的,离得近的地方都不同程度的黑的,毕竟是晚上,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没有光源到处肯定都是黑的,现在眼睛看得清和刚才看不清好像没多大区别,树下还是模模糊糊,我只能看到我的两条手臂和支撑着我的这个树干,我无力做出大的动作,只能继续自挂着醒醒脑。
到底怎么了。我醒着醒着,不知道睡着了还是醒着。
“草他妈的——那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不知道我这一挂又过了多久,我好像短暂的睡了一下,脑子也从刚才的眩晕里好些了,然后就被这吼声给叫回神来。
声音有点耳熟,这喊声是从下面传上来的,看来还有其他人站在地上,但我一时脑子转不过筋,想不起来是我们几个中的谁。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睡觉,大晚上在林子里乱晃什么?
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常,我视野受限什么都看不到,就更想去看,想活动关节让自己动起来。
我尝试控制着抬起左手,去抓了一下右手,再用右手抓了一下左手,揉按了手臂,确定手和胳膊的骨头以及筋肉没什么大问题,上半身也没什么问题,然后我开始感觉了一下腿和脚,因为挂在树杈上,我看不见后面吊着的腿脚,只能控制脚去往树上踢,一下、一下,然后我感觉到了腿,还有脚。
我喜极而泣,差点哭出来。
我没挂瘫痪。
真是自己吓自己,如果回得去,就不用老刘照顾我个残疾,我还能给他养老。
我动了动腿,确定全须全尾的都还健在,这时脑子才稍微摆脱了眩晕和疼痛,开始勉强着正常运转,回想刚才的一些我来不及关注的细节。
那个男的还是有点良心的,当时提溜着我边跑还边把一个包给我套到胸前,后面把我抡飞到高处,落下来卡在树枝上的一瞬间,这个包代替我的脆弱肉体先缓冲掉了大部分撞击,不然我真的可能直接撞得肋骨会断掉,肠子也会被挤出来,撞成真正的瘫痪,或者因为冲击力磕成个傻子。
越想越惊险。
确实好玩,以后就不用了。
我慢慢抬眼打量四周黑乎乎的环境,听到背身后面,应该是营地的方向又是一阵混乱的喧哗!吵嚷声,金属的磕碰声,混在一起分辨不清,我只是依稀听懂几句国骂。可尴尬就尴尬在我挂在树上是屁股朝着营地方向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无比好奇的想扭头看,但是脖子疼,而且两边是粗壮的树干,恰好将我死死卡在中间。
这小子真会找地方啊。
他从不做多余的事,选择把我甩到树上必然是原因的。
下面听起来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好像是遭遇了措手不及的突发事件,正在仓促应对,说不定刚才我们看到的那种寄生虫子这里也有?
那就惨了。
倘若他们像我一开始一样也中了幻觉,就更麻烦了!但他们也不是愣头青,肯定还有别的,不知道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准备齐全、经验丰富、有备而来的他们这么手忙脚乱?
反观我虽然挂在树上被摔的半死不活,却与树很好的融为一体,局势可以说一片祥和安稳,暂时没有受到实际的生命威胁。
下面依旧是一片鸡飞狗跳,看来地面上更危险,那个小师傅应该是在带着我个拖油瓶的情急之下,立刻决断做出的最有效应对行动。
说不定是一种寄存累赘的方式?
以我这样的虚弱体力、迟钝反应,要是在下面亲身经历,直面这种突发情况不但铁定先白送,还可能给他们添堵。
把我这个包袱撂在树上不但不用操心我会缺胳膊少腿,还不耽搁他们处理事情。
要真是这样,那我真是谢谢他。
左右无事可干,我自挂东南枝。
“老板快跑!”
一听就是陆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