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李儒的心事（1 / 1）
跟着李儒离开了太师府，一路上李儒都很沉默，刘琦很无聊的跟着直到上了自己的马车李儒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无视了刘琦。就在刘琦百无聊赖的四下打量着长安城时，李儒的声音突兀的传来“你今天太冲动了，这样试探董卓很容易弄巧成拙的”刘琦转过头看着李儒，发现他已经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了，他好奇的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李儒看着刘琦，盯着他那略显稚嫩的脸庞说道“你不用在我面前伪装的，不论你怎么演，你都是和我跟贾诩是一样的人，都是骨子里有着一股疯狂的。就像今天这般，虽然你算准了我不会让你死，但是你太低估了董卓这个人，他虽然现在迷失了，但是骨子里他还是一头狼，一头咬人的狼，今天之所以没杀你不是他软弱了，是你让他发现了危机，他不敢轻易的树敌了，尤其是他知道你是袁术的女婿后”李儒的话让刘琦第一次感觉到了事情有点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在他的想法中袁术这张牌他是打算以后打的，没想到还没等到他打对方已经知道了。他平静了下略微慌乱的心情，复杂的看着李儒说道“你今天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吧，即希望董卓能下定决心杀了我，又害怕他真的杀了我。所以你一直都在等，等董卓下定决心，也一直在戒备，戒备他真的下决心。所以你把吕布找来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替我挡下那致命的一击。”有些诧异的看着刘琦，李儒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能猜到我的心事，看来你真的很不错啊。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不想”看到刘琦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李儒真的是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赞赏的问道“你如此果断的拒绝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了，能告诉我原因么？”心中吐槽着这帮子文人怎么总是这么矫情呢，嘴上确是说道“我对于别人的故事不感兴趣，一是没经历过做不到感同身受，二是对于你说的事情我不了解，没法判断你说的是不是事实，我不喜欢根据别人的故事来判断局势。”看了李儒一眼后刘琦接着说道“尤其是像你跟贾诩这样的人，如果你们说什么都信的话，我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的好”赞许的拍了拍手掌，李儒目光灼灼的看着刘琦说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不但胆略过人，心思缜密，还有这份防人之心，想必你小子手中还有着连我都不知道的底牌，不然你是不会轻易的来长安的。如此不管你在长安想做什么，至少保命是足够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把吕布弄到了你那面，但是凭这些还不足以杀了董卓。虽然我可以在暗地里帮你隐藏一些信息，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想必你应该很清楚这点。还有董卓死后会发生什么你很清楚的，你要做好承受这些的准备”说完后李儒不在言语，双目看着马车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又沉默了的马车让刘琦很是不习惯。一直以来刘琦都是占据主动的人，不论是跟诸葛亮在一起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刘琦都有种乾坤在握的感觉。但是今天跟李儒的这几句话让刘琦完全落在了下风，原因很简单对方将自己的一切目的都看的清清楚楚，这让刘琦有点怀疑以李儒这样的人精怎么会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他试探的问道“文优先生刚刚不是想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么？现在能给我讲讲么？”李儒一愣，不解的看着刘琦，他听刘琦说不想知道的时候虽然有点失望，但是当现在刘琦说想听后，他有点不想讲了，他注视了刘琦几秒后说道“你不是不想听么？我现在不想讲了”看李儒一脸傲娇的样子，刘琦先是一愣，然后开始耍赖般说道“刚刚不听是怕被你算计了，现在想听是想好好的了解你这个人，我觉得你跟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似乎是被刘琦的话引起了兴趣，李儒轻声问道“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敢于弑帝的人必然是一个胆大妄为，极度疯狂的人，这样的人有着很明确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可是你不像是那样的疯子。”诧异的看着刘琦，李儒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我确实是你说的那样的疯子，只是现在这个疯子有点迷茫了”轻叹了一声，李儒眼中满是复杂之色的看着长安城内的百姓，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长安城东一处僻静的宅院内，李儒和刘琦正相对而坐，桌上摆着珍馐佳肴和刘琦带来的杜康酒。李儒拿起酒杯痛快的喝了三杯杜康酒，畅快的大笑一声说道“你弄的这个杜康酒真的是个好东西，我最近都是靠着这个才能睡着的。”听出来李儒话中的苦涩，刘琦少有的郑重，为李儒又倒了一杯杜康酒，他轻声问道“先生可是因为从洛阳流落到长安的百姓而内疚？”李儒的手突然停顿在了半空，他似乎是在给自己一个理由般说道“就算我不将百姓迁走，他们也是死路一条的。现在至少还活着，人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说完李儒捧着酒坛狠狠的灌了好几口，眼神有些飘荡的说道“其实我的故事没什么特别的，跟所有生活在凉州的百姓差不多。从小家里的生活很苦，经常吃不饱，偶尔还会有羌人来骚扰。所以小的时候最想做的就是长大了参军将羌人赶走。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学会了读书识字，开始读兵书准备参军。在十六岁那年，我记得我走了很久的路，终于走到了兵营，但是我看到了我这辈子最意想不到的事情，我看到了那个经常在我们村出没的羌人小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军营内出没，将一个个的箱子送到了军营中。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些被我们恨的要死的羌人其实都是边军的一员。他们都是替军中的那些世家人出去抢钱抢粮的。甚至于如果有那个世家子弟看上了谁家的小娘子，就会派这些羌人去那家把人抢走，其他人杀死。你能想象么，与羌人的争斗竟然是自己人引起的，不知道多少被自己人杀死的百姓被推到了羌人的身上，然后边军就开始屠戮羌人的村庄，汉人仇视羌人，羌人更仇恨汉人，彼此间的仇恨就这样越来越深，最后爆发了大战，无数的百姓死于战火，无论是汉人还是羌人，很多无辜的人就因为世家的贪婪而丧命。所以在那时我就立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铲除世家，让他们再也没有害人的机会。”李儒冰冷的话语，让刘琦都是浑身一颤，他能感觉到这个外冷内热的人此刻心中的恨意，他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犹豫了？是因为董卓变了么？”“当然不是”李儒厉喝道，深吸了口气，李儒平静了下心情后，看着刘琦说道“我现在的想法跟当初没区别，我还是要铲除世家，只是自从来到洛阳后发生的一切让我发现，想要铲除世家不是那么容易的，而董卓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锐气，靠他很难完成我的夙愿了”说完后李儒恨铁不成钢般的叹了口气，又连着喝了三杯，喝的稍微猛了些，被酒水呛到，咳嗽了起来。看着略有些狼狈的李儒，刘琦有些同情他说道“其实你不是没有办法了，是董卓不像以前那样听你的了，你的打算应该是打算让董卓杀了献帝自立，让这个大汉彻底的乱起来，只有在乱世你才可以真正的清洗这些世家之人。可是董卓显然已经没有了那份与天下争斗的心思，他已经被世家的财富蒙蔽了眼睛，想要成为世家的一员了对不对？”
有些狼狈的李儒看了看刘琦，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李儒刘琦像个人生导师般说道“文优先生，你其实不是因为董卓的改变而犹豫，你是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根本就没法实现。你现在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也就是说你在怀疑自己究竟时在铲除世家还是在帮世家。你很怕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最后确成就了某个世家，不知道我猜测的对不对？”早就恢复了平静的李儒没有因为刘琦的话引起任何的情绪波动，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毒蛇，他平静的看着刘琦说道“不用绕弯子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吧”看到自己的攻心之言对这个老阴人竟然一点用的都没有，刘琦略微有些挫败感，他认为自己抓住了李儒的一个心理薄弱期，可以通过这样的打击让他迷茫一阵子，也方便他在他心里种下一些东西方便日后收服他。可是这家伙恢复的太快了，他不会是在自己面前演戏呢吧。放下心中的这些杂念，刘琦侃侃而谈道“先生可曾想过世家这个阶层是如何产生的？想要彻底铲除他就要从源头做起，不能斩草除根将来必然是后患无穷”没有理会刘琦，李儒还是平淡的看着刘琦。刘琦无奈的接着说道“我认为世家之所以能产生还是要从天子说起的，所有的世家最开始都是天子的宠臣或者说是开国功臣，只有这样才能力压各方，最后让所有人都围绕着他们生存，最后形成世家这个阶层。”“所以你的意思是每代帝王都应该做那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人？”“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有朝堂就必然有世家，所以世家的阶层是铲除不了的，你只能限制它的发展不能杜绝它的出现”听到刘琦的这句话，李儒这才真正的露出了思考的样子，他看着刘琦郑重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国家存在世家必然存在，他们是相辅相成的，那世家岂不是可以长存于世了”看着有些失望的李儒刘琦无奈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