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西行记（十二）神魔战 牧云挽歌 （下）（2 / 2）

蛮戎女副将阿古塔很聪明，直接骑马奔向了正在做法炼制恶灵的火焰阵，护法的三千骑兵看见她，死守法阵，抽出七人围攻此女，此女凶悍野蛮，以一敌七，竟然也打了十几个回合，几次逼近皓明道长，被太子等人拦下挡了回去，太子为护师父，肩膀上被砍了一刀，血流不止，仍然拼命的保护师父。

皓明道长深知此时绝不可间断，加快了念咒的速度，掐诀，喊道：“源净，经!”源净把怀中的西域降魔经抛至空中，掐了个诀，将这些阿含经悬于空中，瞬间烈焰冲天，引燃了经书中的字，降魔经变成了燃烧着的经书，燃而不化，顷刻将地上的恶灵化为污浊之气，吸噬进经书，悉数收入经书，源净口念咒，手掐诀，空中的经书燃烧殆尽，化为灰烬随风而去，恶灵全部炼化为灰。

身后传来阿古塔惨烈的叫声，她被七八名士兵乱刀砍死在地。

阵前阻拦下十厄诛的萧玉和牧云白，已经斩杀了大巫师。萧玉对付十厄诛，牧云白与阿失里死战在一起，其它骑兵与剩余蛮戎苦战在一起。阿失里阴险卑鄙，除了用西域弯刀攻击，还在脚下的马刺上涂了身毒国剧毒。在与牧云白近身战时，她趁机把凫璃的后腿上狠狠地刺了一马刺，凫璃重了巨毒，虽然开始哀嘶，口吐白沫，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背着主人战到最后，牧云白发现了异常，看到爱驹口吐白沫，再回头看马腿上的肿胀之处，全明白了。她心疼爱驹，跳下马背，冲着阿失里一翻猛攻，挑刺砍劈把阿什里劈下马，满腔的恨意让她一枪刺穿她的眼睛，把她钉死在了这戈壁上。

牧云白转过身，看着身后爬在地上望着她的凫璃，眼泪夺眶而出，她来到凫璃身边，跪在凫璃头前，抱起它的头放在自己怀里，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凫璃的脸上，凫璃看着主人伤心难过，也流下了眼泪，眨了两下眼睛，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牧云白俯下身亲吻着凫璃的脸，紧紧地抱着它，双肩颤抖哭得哀哀欲绝。

牧云白轻轻放下凫璃，起身最后看了它一眼，提起斩邪，转身继续作战。

“吾驹凫璃，相伴七载，

与我踏遍狂沙冰河千万里，

来世你为将，我为骑，

怒踏戈壁会金戈，

绝尘一骑”

没有了战马的牧云白，独自一人手握长枪斩杀着蛮戎。从天亮到现在，已经战斗了整整一天。她站在空地之上枪扫蛮戎铁骑马腿，人仰马翻，然后将其一枪毙命，接着转身一个回马枪直刺身后举刀冲过来的蛮戎，将他挑下马。身后又来一骑，一箭射中了牧云白的左腿，

牧云白单膝跪倒在地，眼看那蛮戎挥着弯刀当头砍下去的时候，萧玉持弯弓弦下一箭射穿他的脖子，救了牧云白一命，此时源净赶来扶起受伤的牧云白，用另一只手拼尽全力击杀冲过来的蛮戎。另一头，太子也身受重伤，拼命保护着师父。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牧云白听得一声羽箭飞鸣，下意识地将身体挡在了源净胸前，一支羽箭从后背射进了她的胸膛源净惊呆了，绝望地的抱着牧云白，战争的残酷是不会给你太多儿女情长的机会的，这时又一支羽箭射来，一箭射穿了源净的咽喉，倒在源净怀中的牧云白眼看着心爱的人被一箭封喉，眼中充满了血泪，哭着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大口吐着血，此时的痛，是肉体之伤，是诀别之殇。

萧玉抽出身射死了那个放暗箭的蛮戎，骑马奔了过来，跳下马，看见牧云白中的那一箭正好在肺，悲痛无比的闭上了眼睛，转身为他们二人掩护，让他们告别。

源净跪在地上，已经不能再动，强忍痛苦，用最后的力气，垂下满眼泪水的眼睛深情地看着牧云白，嘴唇颤动说了几个字，牧云白心都碎了，嗷嚎地哭着，边哭边吐血，她对源净说了最后一句话，也是等了七年一直想要亲口对他说的话：“我喜欢你只要你只能是你别人不可以。”源净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浅浅的不易察觉的笑，安心的闭上眼垂下了头。牧云白知道，他刚才说的几个字是：“龙凤灯，莲花灯。”作战一天的牧云白，身受重伤，筋疲力竭，肺上的箭伤是致命伤，在与源净两情相悦地做了告别，慢慢的倒在源净的怀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夜已深，战场上安静了下来，西域蛮戎和身毒国十万人魔联盟大军的玉门关之战，再一次以惨败告终。

城门打开，城中将士和全城百姓，手拿火把出城来救援伤兵，清理战场，星星之火可燎原。太子等人站在牧云白与源净依靠着的遗体前，赤霞军将士眼含泪，摘下头盔，被牧云白照顾的年轻士兵低声啜泣着。百姓们这七年来天天看着美丽的牧将军，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看着她变得坚强，看着她慢慢地成长为边关大将军，都已经是泣不成声。皓明看着徒弟，流下两行泪，悄悄地擦去。

太子殿下也早已经泪流满面，接过士兵送来的披风，盖在了牧云白的身上，最后牵了牵她早已经冰凉的手，悲恸的跪在地上哭泣。

这一夜，玉门关，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