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幻境终局（2 / 2）
“李夫人”扯了扯嘴角：“妾身离开世间多年，对亲人甚是想念，敢问陛下，臣妾的哥哥们可还安好？”
“这……他们……”
他们自然是不在了！
汉武帝在李夫人去世之时一口答应，许李氏家族高官厚禄，可李夫人去世短短几年后，她的兄长李延年和李季便以奸乱后宫的罪名被诛灭个干净！
而剩下的李广利，也在去年死在了匈奴！被汉武帝诛杀了满门！
“李夫人”见汉武帝回答不上来，便又转身看了看帷幕，那帷幕上竟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只是这人影神情呆板身形怪异，细看过去竟然是一张贴在帷幕上的人皮！
“陛下看，这用来招我魂之人为何如此眼熟？可是那曾在陛下膝前承欢的霍家大小姐？”
汉武帝看着眼前的景象，神色逐渐变的惊恐。
“陛下如此对待功臣之后，不怕霍将军半夜入梦，找你讨个公道！”
“刘彻，你好狠的心！”
汉武帝一甩衣袖，拎起旁边桌子上的酒杯就向“李夫人”砸了过去，他的脸上已经不复惊恐，眼神锐利逼人，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不对，你不是李夫人，她不敢这么同朕讲话！你是谁！是谁！”
他转身拔出了皇座上的宝剑，指着“李夫人”吼道：“你是谁？是李少君？是李少翁？亦或是东方朔？”
“哈哈哈哈！朕就知道你们没死！就知道你们能长生！你们是不是得道成仙了！”
“怎么？你们这些术士，得道了便敢轻视朕吗？朕告诉你们！朕是人间之主，是万民主君！你们哪怕是成仙了也是朕的臣民！朕依然是你们的君上！是你们的皇帝！”
汉武帝站在了皇座上，手持利剑，表情狷狂。
“朕是这天下的皇帝！”
秦妙成看着眼前的汉武帝逐渐癫狂，心里觉得有些不对。
不灭香炉的能力很稳定，如果只是让他陷入幻境的话不至于会影响到他的情绪，而汉武帝现在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太对劲。
她转身看向帷幕，看到帷幕后的奇石和灵草之后瞬间释然了。
嗯，这不是她的锅。
于是她默默后退几步，看着汉武帝陷入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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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怀大异像而生，生来就是有大气运之人！却不受宠，父皇宠溺他的栗姬，兄长皆以荣德为名而吾为彘！”
“是母后和姑母为朕私下运作，才有了朕的太子之位！而代价就是朕要娶一个比朕大十几岁的女人！”
“朕十六岁加冠为帝，却仍受制于后宫妇人！事事需奏报东宫，如牵线稚子一般！欲推新政而不得，竟使忠臣枉死！”
“那妒妇陈氏，仗着姑母之功跋扈独断，在后宫善宠而骄！实在可恨！姑母无德，仗着对朕有拥护之功肆意索取，求请无厌。二人竟然意图谋害朕的后宫，杀害朕的臣子！”
“朕是帝王！竟如此受制于人，还不得不对她们曲意逢迎！可恨！这外戚可恨！”
“于是待朕掌握朝政之后便启用了国舅田蚡，让他恃宠而骄！用外戚来斗外戚，让他和那窦氏外戚都去斗！斗个你死我活！最后朕的权利终于掌握在了朕的手中！”
“朕选天下有德之士为官，不问贵贱！以振兴我大汉朝纲！”
“朕罢了那妒妇陈氏，改立自己心仪之人为后！卫氏乖巧，岂是那妒妇可比！更有卫、霍二人，知进退，懂礼节，深得朕心！”
“诸侯猖狂，我便颁推恩之令让他们自己去斗！外敌犯边，朕便以强军操戈以伐！百姓不智，朕便尊儒术，教民于礼，养我大汉气运！”
“这世上岂有比朕更雄伟的帝王！”
“可那些牙尖嘴利的佞臣，竟然说朕残暴无德，不恤百姓！”
“他们懂什么？外乱不定则内政不平！若他们再多活三五十年，自然能看到朕的举措会为大汉开创一个如何的盛世！竟让朕颁那轮台诏？朕有什么错？朕无错！”
汉武帝喊累了，终于气喘吁吁的颓坐在了那里。
“朕有错！错在朕老了！”
“朕老了，如今已是耄耋之年。”
“那些投机小人，欺朕年迈，竟在朝中作梗，挑拨皇室亲情，让朕逼死了朕的据儿！”
“他们日日夜夜像狼一样环伺着朕，就等着朕倒下！然后扑上来夺走我刘氏的一切！朕穷尽一生想要开拓的盛世，朕自己却看不到了！举目四望，连一个后继之人都没有！”
“为什么朕不能得长生？朕若能得长生，可保这大汉千世乃至万世太平！”
“朕求神，神不答，求鬼，鬼不应，以君主之身求仙人承露，仙人置若罔闻！”
他一脸哀求的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人影：“你们得道了，成仙了，那你如今与朕说说，为什么为人君者，不能得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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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看着皇位上渐渐从癫狂中沉睡过去的汉武帝，心中翻涌的情绪渐渐褪去。
秦妙成走到他的身边淡淡的说道：“走吧，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两个人并肩跨出了殿门，踏出的一瞬间秦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剥离了出去。
待到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女儿身，而是变成了真正的自己！
“这幻境破了？”
秦妙成也已经恢复了自己的真身，比赵夫人要清冷许多的面容上多了一份如释重负的表情：“破了，这幻境中的霍念并未遇害，皮影便没有产生，自然也就破了。”
她看着未央宫群的巍巍城楼，说道：“离开幻境还有一段时间，你还可以在这幻境中再看一看，时间和空间都可以随心而动，那里所发生的事情便是这幻境的本来模样。”
说完，秦妙成便消失在了这里。
“本来模样么……”
秦风心念一动，周围的场景都发生了变化。
他又回到了霍念的闺房，耳边又传来了桃枝的哭泣声：
“小姐，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