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韦瑀拒亲（1 / 2）
“能！”海棠无比坚定，“只要你答应成亲，助我开卷，我保证，韦氏以后再不是西府的附庸，可以做个完完全全的、单独的个体，从今往后，西府和韦氏，互无关系。”
“天女，您……”韦老一时难堪，他没想到这一幕恰好被天女目睹，他以为他能瞒着她处理得很好。
海棠微笑安慰他，又转向韦瑀，问：“你可愿意？”
韦瑀突然心生厌恶，一种被胁迫的感觉充斥着全身，他平生最恨被强迫，现在尤其面对她，一想到她的到来搅得天翻地覆，他就更加憎恨。他起身，并刻意向侧移动两步，距离海棠更远，郑重地说：“我不愿意。”
海棠懵了。韦老眼一闭，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他太了解他这个孙儿了，犯起轴来谁也没奈何。
海棠问：“我都答应你了，为什么你还不愿意？哦，你放心，只要古卷打开我们的婚事就不作数了，不会妨碍你的。”
韦瑀冷笑连连，自言自语说：“不会妨碍我？不会妨碍我？……”
见他仿佛失心的模样，海棠没来由的心生怕意，直愣愣地看着不敢说话。
“失心疯”发了一阵，韦瑀缓缓走近海棠，近在迟尺还不肯放过，海棠强稳心神，一动不动地直面他，想看他究竟要怎样。
鼻息交缠之间，韦瑀停止了他的“攻击”，站定，凑近，眼神似要挖空对方，说：“你当我是什么？你的工具？还是韦氏的工具？呵呵呵，不作数？不作数……在你心里，婚姻大事就能这样儿戏的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心！”
从未见他生气成这样，海棠平时并未真正把他放在心上，自然对他的喜怒哀乐持以平淡心对待，可现在真当面被他训斥，除了脸面挂不住之外，也确实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他心痛无法自持的眼神，令海棠恍然，刚才的话也许真的太无情了。算计自己，更算计别人，为了报仇，为了恪守天女职责，海棠每走一步都需要淌着血前行，她需要别人的牺牲，她早已经牺牲了自己，可谁又能愿意为了这场千年的恩怨牺牲呢？她知道，世人很难理解，世事变迁，她何苦执念，尘归尘，土归土，都已作罢，她掀起血雨腥风，当不值得！或，值与不值，也只有她吧。
想到天命，海棠的心软和犹豫立刻被抛弃，眼神变得坚毅，呈现出无情的面孔，决绝地说：“身为天女，本就无心，何来感情。”
韦瑀身子一沉，彻底灰心，他以为他的话多少能对她起点作用，谁曾想，再多的忠言良语也捂不热她本就冰冷的心。他慢慢往后退，表情复杂难言。
“也好，”韦瑀倔驴上头，不打算妥协，有点死杠的意味，“那麻烦天女您请便，我们韦氏恕不奉陪。”
一旁的韦老急了：“瑀儿！”
韦瑀忙摆手，带着最后一丝耐烦，说：“爷爷，您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韦老急得想继续相劝，可话生生堵在喉管不敢蹦出来。
海棠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内心却平静如水，她明白他的故意，同时也难以理解他的倔强。
无法，眼看没法改变他的决定，海棠心一横，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施法隔空取出藏于祠堂牌位后的锦盒，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那株海棠，递到他面前。
韦老惊呼：“天女，您……”
海棠不理他的诧异，只对韦瑀说：“这株海棠花是我当年赐予你先祖隗福的，几千年来，你们韦氏正是靠着这株海棠的庇佑才躲过天灾、人祸、战乱，现在，我要以这株海棠之恩，要求你韦氏举族回报。”
韦瑀微愣，随即发生一声声轻蔑的冷笑，甚至笑得难以自控，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韦老三面为难，孙子痛苦的样子让他心碎，海棠的决绝更让他心痛，背负了一辈子的使命更是凌驾于头顶，根深蒂固不可摧毁。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韦瑀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霜，他重新站起来，毫无温度地说：“好，我答应你，千年来韦氏承蒙你的恩情，自当回报，我一定会在一个月之内找出开卷的方法，我希望之后，我们和你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他说得极其郑重，自无虚言，虽然他没有答应以成亲来解决目前的难题，但海棠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笃定，逼人入绝境本就令海棠心有亏欠，此番，她想选择信任他，或许在他的帮助下真有另外的途径可寻也说不定。
海棠爽快，应：“一言为定！”
在座的三人就这么“愉快”的化解了这场险些失控的局面，达成了一致意见。可又有谁知道呢，门外急匆匆带伤赶来的韦琮除了因婚事作罢暂松一口气之外，沉重的心又浮上了一层难以抹灭的阴影。
月亮艰难地爬上穹顶，努力释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彩。影影绰绰间，一阵风急，忽又停摆，定睛一看，才发现玻璃窗棂中多了一条光影，似幽灵，让人寒冷彻骨，非常不适。
房间里黑压压的一片，韦琮早已在那条光影显现之前起身坐定，他静静地等待对方下一步的举动，胸有成竹。
对方似乎故意盘踞，和他形成了对峙之势。
一炷香过去了，空气都凝滞了一般，屋内和窗外的人依旧坚守本心，谁也不肯相让，把气氛拱到了最高点。
“你还不现身吗？”黑暗中，韦琮下了最后通牒，他不是怕了，是他不想忍了，他已准备好先发制人。
他的声音冷得足以穿透骨髓，窗外的人微微一哆嗦，好在有足够强大的内力支撑，还不至于掉一地脸面。
掌心微微催动内力，时时准备好发出，韦琮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他下了狠心，不想手下留情，以发泄这几天心里的烦闷。
“琮少爷，手下留情。”窗外的人破窗而入，眨眼间就站在了韦琮面前。说是“破窗”，窗户等却完好无损，她几乎是从窗外无障碍穿入的。
一个清脆的响指，屋内忽现一束可以照明的光亮，范围有限，但却将韦琮照了个清透。
光束并没有影响到韦琮，他依然巍然坐定，坦然看着对方。
“是你。”韦琮淡淡说。光束不仅照亮了他，同时也照清楚了贸然闯来的人。
那人拱拱手，嘴角扯出一抹算不得笑的笑容，算是应他。
韦琮虽提到最高戒备，但表面仍云淡风轻。他问：“现在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那人同样抱以戒心地瞟他一眼，然后暗暗叹一口气，突地下跪，抱拳，磕头，对着他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古礼。
韦琮还是被惊到了，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不急不徐地起身，说：“属下阿俏拜见琮少爷。”
韦琮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盯着她，过了很久，才说：“你是魅阙的人？！”
阿俏有些得意，回：“是的。主人命我来追随您。”
确定了心中所想，韦琮很生气，觉得被魅阙玩弄于股掌，也被眼前的女子戏耍了一通。他的眼睛像似要喷火，愤怒的情绪到达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