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狼嚎的皇陵(1 / 2)
景运二十三年,容州苏春禾年十六,
苏家祖宅良田被县官强夺,其父告之知府处,反被打出,申诉无门。
后攀附远亲,送苏春禾入宫选秀,指望其中选后光耀门楣,不料,又遭奸亲卖入皇陵为婢。
苏春禾被卖到皇陵做婢女,
诺大的陵园庄严肃穆,风景秀丽,可每到夜晚大雾弥漫,如泣如诉的风声,吹动星星点点的荧火,令人遍体生寒。
呵,什么亲戚,在人家眼里无非是一条摇尾乞怜,恬不知耻的狗,还巴巴的凑上去被人愚弄玩耍!苏春禾这样想着,用笔的力道也大了些,
“一切安好,勿念。”她在给家人的书信中写道。
白日除了供奉先灵,还要修花侍草,洒扫除尘,繁重的劳作和清汤寡水的素食,让侍女们个个脸色惨白,形销骨立,仿佛和墓里的人没什么区别。
只怕我还没来得及见活着的皇上,自己就要先饿死,病死了……苏春禾看着贡台上的鸡鸭肥鹅,暗暗咽了下口水。
平静的外表下,她的心和她的胃都打起了鼓,抗议着这世道的不公。
许是这鼓声太响,掌管侍女的桂嬷嬷连叫了两声,她都没有反应。
“说你呢,楞着干什么?”皇陵不许高声喧哗,桂嬷嬷压低了嗓音,怒斥道,
春禾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向前去,低首道:“请嬷嬷吩咐。”
桂嬷嬷眯眼一瞧,只觉她身段婀娜,面庞粉润,冷笑道:“先皇陵前,不潜心伺候,到三心二意神游起来,你可知,这是大不敬之罪?”
不就是晚应了她一会儿,又搬出先皇来压人,真真是拿根鸡毛当令箭!春禾心里不服,面上却做作惊惧之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奴婢知道错了,请嬷嬷恕罪!”
桂嬷嬷款步绕春禾走着,道:“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正值芳华,却要在这寂寞陵园白白荒废光阴,真是可惜啊……”
春禾恍然:“先皇励精图治,丰功伟业,能伺候先皇,是奴婢的荣幸,奴婢感恩戴德。”
“呵,你倒是衷心!”桂嬷嬷停下脚步,正色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春禾一时语塞,
“看你这风骚模样,莫不是……在想男人吧?”桂嬷嬷勾起嘴角,言语讥讽,她身后的几个侍女,也低下头怯怯笑起来,羞得春禾面红耳赤,
“我没有……”她急急将额贴到地面,心中却暗暗发誓,日后若得机会,必定要将今日之辱,加倍还诸于这个老毒妇。
谁知这个老毒妇还不肯放过她,又说:“西角门附近,近日总有山上下来的野物骚扰先皇安寝,你既自说衷心于先皇,晚上便由你去掌灯,守护先皇安宁罢!”
说起西角门,这可是整个皇陵最瘆人的地方。
西角门旁就是妃子庙,历届不受宠,又无子嗣的妃嫔,或病死老死,或殉葬缢死,就统统葬于庙后,荒草萋萋,怨气冲天。
饶是春禾才来不久,也早已听闻此处闹鬼之事。
“听说有人曾在半夜,亲眼看见有黑发白衣的女人在坟前跳舞……”
“不对不对,不是白衣,是红衣的女人,一边唱歌,一边跳舞,舌头老长了,说是要给先皇祝寿……”
几个和春禾一同来这儿的侍女,私下里七嘴八舌说起来,搅得春禾越发心乱,汗毛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