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物是人非（1 / 1）

再一次走进这所中学，你心中充斥着难以言表的情感，悔恨？难过？无奈？彷徨？叹息？或许都有吧，你很难界定在深夜里看着四周陌生但又熟悉的环境时，你内心的那种情感。在这种复杂情感的反复渲染下，你并没有流泪，只是呆呆的，恍如隔世一般的看着整个世界：

在教学楼下，你曾经无数次驻足观看成绩单。

在食堂大厅，你曾无数次下课跑来占尽座位。

在篮球场上，你曾无数次逃课前来偷偷打球。

在围墙之下，你曾无数次深夜翻出偷偷上网。

当然，记忆中怎么可能少了那个她，那几年，你最美好，最需要学习的那几年，你几乎把你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对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上了，是的，当时的你无时无刻不在关心她的一举一动。今天你的那个她换了什么样的衣服，今天你的那个她穿了什么样的袜子，今天你的那个她对谁笑了笑，今天你的那个她头发似乎又有了别样的气味。她的一点点细小的改变都是对你莫大的新闻。你在梦里幻想着和她一起生活，约会，结婚，生子，白头到老，却在现实里面饱受打击，甚至很多时候一天之中连一句话都说不上，真是可悲的单相思，真是可叹的青涩回忆。那个她，你生命中最美的白月光，那个洁白的身影是你最喜欢的记忆，那个高束的马尾永远散发着独特的兰花香味，那个她长着大大的眼睛清澈见底，那个她好看的侧脸让人沉醉，那个她永远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块黄色的小手表。这么美好的女孩，这么明亮的白月光，却在高考前一天，躺在了一个染着五颜六色的流氓身下，那几年，当你每次想到她和流氓一起走进不到一百元一晚的宾馆时，你会痛不欲生，你脑海里总是会幻想出她洁白的一丝不挂的身体，她会不会疼？她会不会后悔？她会不会在那一刻想起你？你不敢回答，这一切真是让你幻灭，真是让你心疼，真是让你在青春期的一切都在那一刻被现实彻底粉碎。

仿佛心里沉睡的记忆再一次被激活了一样，你再一次走到了整个学院里面最老的教学楼下，你回过神来，看着边上粗壮的梧桐树，似乎又想起了那些年被梧桐树叶下阳光刺眼的岁月，你苦笑了一声，像是对自己的嘲讽一样。人之所以有记忆，可能就是为了这一刻吧，当过往的记忆沉淀起来后，你再次走进，就如果一个人品味孤独一样，也许是岁月的美好，也许是当年的苦痛。而当你再次端起青春这杯沉淀了将近四年的酒后，你却难以下咽，因为都是你无法忘怀的情感。像是命运的注定一样，你还是慢慢地走近了那间你上下学无数次了的教室。你试着推了推教室的前后门，如你所料，紧紧地锁着。你没有失望，这是在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吸了吸鼻子，终究是想起了那些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技能。你慢慢地走近这间熟悉无比的教室。在教室的最后一个窗户，你笑了笑，从小缝隙里面挑开了窗户，然后轻车熟路地弄下了一根窗户上的铁条，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你蹑手蹑脚直接就爬上了窗户，从窗户上跳进了教室。

今天的夜，深得让人沉思，没有月光的照拂，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你站在教室的最后的空地上，深呼吸一口气，彷佛像是感受逝去的年华青春一样，你发现吸入的空气中，都带着当年的青涩懵懂，你笑了，笑中带着泪花。许久过后，你打开了手机亮光，一不会整个亮光把这间教室照耀了起来，灯光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人看清所有的东西。沉默无语的黑板彷佛依旧是这个教室坚定岁月的守护者一样，一排排的桌椅早就不见了当年的破旧模样，看样子应该是换了新的桌椅了吧，你心里这么想着。不过教室里面的格局依旧还是当年的模样，后面的打扫工具、垃圾桶依旧在老地方默默无闻。头顶锈迹斑斑的风扇依旧无言地看着你，彷佛有着藏了很多年的心里话要跟你诉说。你站了一会，仔细看了看整个教室的样子，像是要把整个教室的样子铭刻近骨子里面一样。

终究是忘不了，你慢慢走近了曾经那个她坐的那个位子，你看着这张焕然一新的桌椅，显然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桌椅了，看着这些新的桌椅你沉思了良久，像是最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你走了进去，在这张座椅上缓缓坐了下来，然后在手机的亮光下，你抬头看着黑板，往事一幕幕，故事一天天，那些你做过的蠢事，感受过的记忆，宛如电影一样在你脑海里面反复上演。她借给你笔的样子，她跟你说话的样子，她看着你笑的样子，她最后的背影，你们在包子店铺第一次偶遇的样子，一幕幕，像刀子一样割伤了你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心，你看着这些忘不了的记忆如同鲜活的血一样喷涌而出，坐在这个位子上，真是让你意犹未尽。

坐了一会，你看向了身后的位置，是的，这是你当年的位置，这是你苦苦死守了很多年的位子，真的很嘲讽，也真的很讽刺，当你坐在她的位子向后看的时候，你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愚蠢。一声叹息从心底深处传来。像是要坚定自己的内心一样，你咬着牙站了起来，慢慢地走进自己当年的位置，然后不假思索地坐下。依旧是熟悉地感觉，熟悉的画面，熟悉的场景。你借着手机微弱的亮光仔细看了看桌椅的一切，在抽屉的最深处，你有了意外惊喜，你慢慢的把它摸了出来，是的，意外惊喜。你把它放在手心仔细端详着。一支皱皱巴巴彷佛经历了很长岁月的香烟。你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老李的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他正准备退学，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给班上的每个男生都发了香烟。你看着手上这支香烟，很明显应该不是老李那支，不过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相遇让你心生惆怅。

于是你找出火柴在黑暗之中点燃了这支烟，你看着它缓缓燃烧，像是要烧尽谁的青春，谁的惆怅一样，看着它燃烧起了后，终究是还是没能忍住，你深深的吸了一口，廉价、呛人的味道直冲肺部，你平时根本不吸烟的肺，哪里受的了这个，于是你在黑暗中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到咳出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