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府中暗哨(1 / 2)
夜色幽暗,黑衣人影踏行屋檐,掠过城内,一个偷懒打着呵欠的城门守卫叭咂了两下唇,复而又趁着无人注意,略微合下眸以作小憩。
只是这眼皮还未来得及垂下,那黑影便从自己眼前晃过,守卫当即惊醒,正欲大喊,可待视野清明,仔细瞅了一眼他腰间,便又装作无碍站回到原来位置。
不疑有他,只因这黑影腰间所佩戴的玉坠,上头刻着一个“褚”字。
这背后是谁,嘉景京中若是还有人不知,那恐怕要躲回家中日日背诵。
桓炀帝特赦独九殿下一人京中时可以令暗卫在城中行走,街上巡城守卫若是瞧见,绝不可拦。
而那玉坠也是用了特殊手法镌刻,外人就是想仿造也仿造不来,也不必担心或有外人冒充。
黑影行走了一段路程,翻过一座高门府邸的外墙,疾步走了一阵,而后单膝跪在屋内外。
“殿下,候在那边的暗哨传来消息,夜闵之自从成婚后安分守己,朝政之事上也没了以往的冒进,反而学着进退有度,几日前还处理了一位夜璟辞头疼的官员,令其告老还乡。夜璟辞对此很是满意,其余的则一如往常,只不过”
屋内的亮光暗淡,应该是只点了一只蜡,印在屋门的黑影摇曳恍惚。
里间的男声传出,是一道含有平淡漠然,却带着些许玩味的音调:“可是发生何事了?”
“是。”黑影垂首,“那边传来消息,箜秋太子妃,好像出事了。”
屋内静了一瞬,桌案上的火光晃动,连带着躺在屋门上的影子都摇摆不定,屋门从内推开,穿着白色寝衣、肩上披有一件绣金边云纹外袍的人覆手而立。
萧奕衡神色漠然,他略微抬手示意黑影起身,随即垂眸细思了片刻,“夜闵之这个人,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他绝不可能只是因为潇潇嫁过去便改了本性学着什么兄友弟恭,跟他爹一个脾气。”
“他若真改了性子,那我这嘉景九殿下的位置拱手相让!”他暗自嫌弃了脑海中脑补出的画面,夜闵之变成一副君子模样,想想他就起鸡皮疙瘩。
只不过沈潇潇这件事他摆手而立,微微垂帘思索:“那边可有说潇潇遇如何?”
“那边不曾,每每见到太子妃都是神情愉悦,安然浅笑,和夜闵之也是一副天作之合,琴瑟和鸣的模样。”
“我们得知太子妃过得不好,也是某日巡查时见到一婢女正偷偷往驿站传信。随即当场对她表明身份询问,从她口中得知那些都是太子妃在人前的做派,实则背后受夜闵之胁迫,且在府中因夜闵之的命令,无人将她视作女主人,而是看为戏子一般。”
萧奕衡的十指蜷缩,眉目顿时不善,语气压低深沉:“王八蛋。圣上特封的公主,本王自幼陪着的挚友,这王八蛋哪来的胆敢这么待她!”
他挥退下属,紧闭屋门回身坐到桌案前思索,摇曳不定的烛火衬得他脸庞不善的神情愈加不好。
最后,他心中有了决断,传来管事老伯,耳旁细语几句。
周沐皖来到褚王府时,天色清亮,她被归语扶着下了马车,一身浅绿萝衣,发髻简单挽起,看上去一副美人出街,但那神情却不是很好。
她微蹙着眉,归语在一边和看门小厮报上名讳,小厮听完连忙到府内去喊管事。不消片刻,管事人上前躬身领着周沐皖在府内行走。
“这次不去书房?”她安静行走了片刻,见管事一语不发,她心底更加沉了几分。
清晨她还没彻底醒时,归语带来萧奕衡的消息——说潇潇似乎是遭受了虐待,她当即从榻上坐起,二话不说就要来褚王府。
可当她来了才发现,这个管事居然不带她去书房议事,反而带她来这?
她收敛神情,轻声开口道:“敢问吴管事,何以带我走这?往常不都是直接在殿下书房商议的吗?”
吴管事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来很轻的看了她一眼。
但这一眼却让周沐皖瞧明白了。
吴管事这是在给她使眼色。
所以,是褚王府出现了探子吗?
她收声无言,安静跟在吴管事身后行了一段路后,在褚王府最里处的竹亭里见到了坐在那静静喝茶的萧奕衡。
吴管事侧身行礼,随后朝她点了点头,便弯腰离去。
萧奕衡抬眸向她望了一眼,周沐皖回以神色,片刻,她疾步走进,一掌拍在桌上,眉目微怒:“萧奕衡!潇潇怎么样?!”
萧奕衡头疼地抚了抚眉梢:“你先坐下,听我好好跟你说。”
“我等不了!你就将结果告知与我便是,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萧奕衡顿觉头大:“潇潇是出事了没错”
他语未歇,周沐皖立刻拍案而起,细眉皱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